不愧是在一起多年的兩口子,那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的抬腿動作,以及踢出去的速度和方式,都是一模一樣。
幸好這扇廳堂的大門有夠結實,雖然被兩人踢出了一對難看的窟窿,但好在並沒有倒塌,哐當一聲撞在了廳堂的牆麵上,嘎吱來回搖晃幾下後,就恢複了平靜。
“燕楚那混蛋呢——”兩口子踹門而入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異口同聲的言詞和語氣。
兩口子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和對方居然做了同樣的事情說了同樣的話,都有些懊惱,然後很厭惡的對對方投去一個嫌棄的眼神,但是,兩人卻並沒有吵起來,除了給過堆放著嫌棄的眼神之後,就沒有其它的過激行為,很不像兩人平時的作風。
兩人動靜鬧得很大,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天都已經被這兩口子鬧得習慣了的關係,還是因為心不在此的關係,秦管家和花想容都沒有理會二人,把二人幾乎當成了空氣。
兩口子見狀,無奈,隻好上前,分批針對性的一個問一個。
司馬流雲深呼吸了好幾下,這才又戴上平時那張公式化的笑臉,來到秦管家的麵前,和和氣氣的,虛心求教的樣子,“秦管家,你們王爺要娶祁國公主的事情,可是真的?”
比起司馬這邊,平陽那邊就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平陽一把就揪起了花想容的衣領,惡狠狠的逼問,“快說,燕楚那混蛋是不是要違背誓言,在還沒有找到他所謂的摯愛前妻,就要娶別的女人了?!”
秦管家和花相同,幾乎是同時的點頭,都懨懨的,失魂落魄的樣子。
司馬臉上的笑容有片刻僵冷,那眼睛裏甚至還有殺意一閃而過,可是很快被他臉上的笑容融化,被眼裏的笑容彌散殺氣,“那他人呢?”
仔細聽,司馬平靜的問話裏,分明有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平陽則就不是自家丈夫那般平靜了,就跟吃了槍藥一樣,七竅噴火,拽著花想容的衣領是使勁兒的搖晃,“啊啊啊——還以為這個世上就算所有男人都是混賬種馬,至少我們小楚不是!我們小楚應該是世上最專一最衷情的男人不是嗎?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的,會變成這樣啊啊啊——告訴老娘那負心混蛋在哪,老娘要滅了他!!”
“在皇宮。”秦管家和花想容同時歎了口氣,異口同聲的回答,依舊有氣無力的,情緒不高,“陪祁國公主。”
“什麼?!”這下,兩口子頓時就崩了,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著自己麵前的秦管家和花想容,似乎要在二人身上瞪出一個窟窿來。
平陽比自家丈夫更激動更激進,一把推開花想容之後,就風風火火大步流星的往堂外奔走。
司馬見狀,低咒一聲該死,連忙追了上去。
終於在追到院子中時,司馬終於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平陽,這才製止了平陽瘋狂的行為。
平陽掙紮的很厲害,雙腿亂踢,雙手亂揮,“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皇宮找那混蛋,我要去找那混蛋!!”
雖然平陽是個嫁過兩次的女子,但她的心一直都向往著忠貞的情感,當年未和燕王在一起,心有遺憾之際,愈發對感情揉不下一粒沙。
當她聽說過燕楚和胭脂雪的那段情感故事以後,特別的憤怒,於是就在十幾年不找燕楚的情況下,就上門找了燕楚,不過在那時,燕楚卻閉門謝客,誰都不見。
繼而,後來就有了兩人常通書信的事情,而在書信中,她才真的了解了這其中實情,才懂得,燕楚對胭脂雪真正的情感,並不是外界所傳言的那般,燕王妃改嫁,葬生火海是假,被他燕王逼死跳江是真——
秦管家他們知道兩人有書信往來,但是並不知道兩人談論的都是些什麼,還以為兩人隻是多年未見,靠著書信在敘舊而已,自此,才有了兩人舊情複燃的猜疑議論。
當然,這一點,司馬流雲這個身為平陽郡主的丈夫,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隻當平陽和燕楚還在藕斷絲連。
故而,這才是平陽此刻為何如此怒火中燒的原因。
她相信燕楚所寫的那些話,相信他是個專情的好男兒,這才不怕別人說三道四,心無旁騖的和他續了老交情,因為她內心沒鬼,而又知道燕楚心裏隻有胭脂雪,這才毫不懼怕外界那些蜚短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