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不僅咳嗽,眼淚都快給熏出來了,“你,咳咳,什麼時候養成了這種壞毛病?我可聽人說過的,這種東西與福壽膏一樣,吸多了不僅對身子不好,還會上癮的。”
流蘇不置可否的點頭,笑容有些暗沉了下來,“沒錯,這玩意兒確實不是個好東西,不過,當你吸上它的時候,萬般的煩擾,都可以瞬間的煙消雲散,就跟喝酒的人,找酒買醉,來借酒消愁一樣。”
胭脂雪擰了擰眉,不喜歡正在流蘇指尖緩緩燃燒的香煙,卻又找不出適當的言詞,來辯駁流蘇。
流蘇見她不喜,便毫不猶豫的把香煙摁滅,斜睨著她,繼續剛才的問題,“你們和好了?”
流蘇問的突兀,胭脂雪沒有防備,被問了個正著,不像剛才思緒飄遠,一時有些的措手不及,“沒,沒有。”
流蘇挑了挑眉,並不打算繼續追問,上一次的殺手事件,她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衝動冷酷的可以,雖然燕王府裏的人,她從來就沒有在乎過,可她要傷害的那個人,畢竟還是雪的心尖人,多少……是有些多管閑事的意味。
而今既然看到雪無恙,她自然不會繼續攙和其中,隻要燕王,不會觸及到她的底線,不會再度傷害雪,那她就會做好一個旁觀者,不再插手。
因為她知道,她和雪是同一種人,太過強硬的女人,所以,不管在感情還是在其它方麵,都是不會喜歡旁人來指手畫腳的。
“你現在就是我三哥薄久闌口中,那個水玉公子吧。”不能抽煙,流蘇隻能選擇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百無聊賴的慢慢啜著,就像沒了骨頭的黑豹一樣,身子完全倚靠在了身後的軟墊靠枕上,“說吧,你想要我三哥,為你做什麼。”
胭脂雪見著眼前,比以前思維更加敏銳敏捷太多的流蘇,居然有些不適應起來,不過流蘇再怎麼和以往不同,她亦不會討厭,也不會覺得陌生,既然流蘇都開口這麼問了,她自當不會矯情,“不是我要他為我做什麼,而是他希望我,為他能協助到什麼。”
流蘇又是哈哈一笑,舉著就酒杯的手指著胭脂雪,“雪啊雪,你現在怎的比以前愈發的圓滑了?聽聽你這話,說的可真漂亮,難怪三哥說,你現在可是繼司馬流雲之後,又一匹在四商場上,擁有絕對實力的黑馬。”
明明是彼此互惠互利的交易,她胭脂雪卻說的冠冕堂皇,完全一副好人作派的架勢,當之無愧的巧舌如簧——
被人這樣單刀直入的戳破自己的語言陷阱,胭脂雪不惱,反倒也跟著愉悅輕笑,有些窘迫,“在談及正經事時,我這副用慣了的奸商嘴臉總是會不經意的流露出來,你可莫怪才好。”
流蘇連連擺手,“不會不會,你這樣子倒是有趣,我就當瞧個新鮮也好,你繼續,繼續……”
胭脂雪默了默,而後才從袖子裏掏出一張信箋來,擱在了案幾上,素指摁著牛皮信封,輕推到了流蘇的麵前,“這裏麵,有一件更有趣的東西,相信你和你的三哥,定會喜歡。”
“哦?”流蘇撈起信箋,玩味的斜睨她一眼,不緊不慢的將信箋打了開,拿出裏麵雪白的信紙,視線投放其上,掃視了一會兒後,又是一陣張揚的笑聲,“有趣,果然有趣!看來,這歌舞升平的大燕京城裏,終於就要有好戲看了——”
見到流蘇滿臉興味的樣子,胭脂雪知道這件事,流蘇既然喜歡,隻想想那薄久闌對流蘇的態度,她便心裏明鏡似地清楚,薄久闌是一定會好好擅用這封心中內容的。
千想萬想沒想到,今天的目的,既然達成的這般順利。
事情既然了了,就像一顆心頭的巨石終於塵埃落定了,這腦子一下空閑輕鬆起來,就不免自動的胡思亂想起來,譬如現在,胭脂雪的腦子裏,就驀地回蕩起了早上時分,那個人的囑咐。
‘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念及此,胭脂雪懊惱的蹙了蹙眉,可手上的酒杯,卻擱置到了案幾上,“我該回去了。”
流蘇愣了一下,而後像想到了什麼似地,了然,卻有些不舍的望著胭脂雪,“很急?”
胭脂雪緘默了少頃,嘴角方抹開一絲笑,“對,很急。”
流蘇瞥了一眼她嘴角揉著太多複雜情緒的笑,眸子裏閃過一抹心疼,卻並沒有阻擾,“好,你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