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眸色一寒,仿佛都能淬出幽藍的冰來,“你可是司馬流雲,四國天下,最大的奸商。這樣的問題,你不是早就已經用你那塊破算盤算了麼,何須還要來多此一舉,刺激我這種事,你最好還是悠著點兒,因為……真的不好玩兒。”
話到最後,已是滿滿的警告。
“你真小器。”司馬很中肯的評價。
“彼此彼此。”水玉很淡然的反擊。
唇槍舌戰這樣一番之後,兩人又開始莫名奇妙的笑了起來。
等笑完的工夫,兩人的步子,就已經停駐在了燕王府的梅園前。
燕王府很大,可是主人卻很少,因此,好的地段上既然沒有什麼房屋,就幹脆全改成了景園之地,這什麼梅蘭竹菊,什麼春夏秋冬的花兒景兒啊的,一個一個的園子裏都養了起來。
這梅園屬於冬天的獨特風景線,便設立在了北苑與南苑之間,作為接洽兩苑的中間橋梁。
所以兩人這一路走過去,倒是沒費太多的時辰。
未進院中,卻已有清香撲鼻而來,水玉輕輕的嗅了一口,攏了攏身上披著的鬥篷,“說吧,把我叫出來,所為何事。”
如果她真相信天下第一大奸商把她這樣單獨約出來,還真是隻為看什麼花兒賞什麼景的,那她估計也真是腦子壞掉了。
司馬也不矯情,立刻從袖子裏,掏出一件東西來,遞向了水玉。
水玉垂眸一看,是一個信封,不過這個信封的樣子,跟外麵普通的信封很不一樣,雪白的紙張,紙上繪有一簇恰似活物的杜若蘅蕪,繪聲繪色惟妙惟肖,可想而知這繪畫之人,是何等細膩的畫工。
就連站在這梅園之地,如此濃鬱的撲鼻梅香,她依然能聞到,來自那封信箋的杜若香氣。
杜若蘅蕪,是很特別的花卉,精巧別致,卻獨有一種憂鬱的風情,是旁的許多花朵,所不能比擬的。
以至於她一看到這花,腦子裏就會自動的浮現一張精致美麗的臉來,“薄久闌。”
說著話,素指接過信封。
“你倒是真有本事,竟在不知不覺,搭上了這樣一塊冥頑不靈的小男人。”司馬流雲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早在聽說薄家外圍的棧道上,有人被不明刺客襲擊,哥哥我便就懷疑是你這個愛惹麻煩的家夥,沒曾想,找人特地在你們打鬥的地方一番探查結果下,還真的是你。當天夜裏,我就去了你那破落戶兒,見你不在,我就想著你是不是又被燕王這個爛人綁架了,結果居然又被哥哥我給猜中了。”
水玉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眼珠一轉,“這麼說,這信是前天晚上的了。”
司馬流雲知道她這是在指責自己沒早點送來,哼了一聲,“放心吧,信裏麵說了,你隻要得空就隨時可以去,沒有規定什麼期限給你。”
“你這偷看信箋的本事,還真是爐火純青。”看著手裏封口處還完好無損,半點也看不出有被拆開過的痕跡,水玉不由嘖嘖兩聲。
“那是。”司馬對自己的行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無恥。”邊拆開信封,水玉邊給司馬又冠上一頂大帽子。
“客氣。”司馬流雲臉不紅心不跳,欣然接受了她對自己的中肯評價。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損期間,水玉已經一眼就將信裏麵的內容看了個分明。
大致的內容,就是薄久闌的那位神秘的妹妹要見她,讓她找好了時間,去薄家赴會一次。
水玉挑了挑眉,一抹得色在眉目間一閃而逝。
“你這釣魚的手段跟哥哥我比起來,也越來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司馬搖了搖了手中玉扇,目光幾度變幻,嘴角揚起了一角,“這個油鹽不進的薄相,哥哥我可是廢了好幾年的時日,都沒能拿下,想不到你這不聲不響的,這麼快就讓他入了翁了,唉,看來哥哥我,真是越來越手軟了,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水玉用無聊的眼神白了他一眼,當先舉步,走進了梅園。
司馬緊隨而上,“怎麼,這是真的要跟哥哥賞梅呢?嘖,那哥哥還真是榮幸之至呐,想必燕王那爛人,都沒有這等待遇過吧?”
多數時候,水玉對於司馬這個廢話太多的雞婆,心情好就跟他掰扯兩句,懶得理他就索性不會跟他有半句話的言語,反正現在她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自然沒有再和他唧唧歪歪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