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水玉性情忽大變1(2 / 2)

衝到一半時,終於發現了自己沒穿鞋的腳,應該是因為被冷的不輕,這才發現了的。

故而,又折回身,急忙的把鹿皮靴子一套,就推著自己那把老舊的輪椅,幾乎是小跑到了門前,要開門的那會子,才一屁股又坐回了輪椅上,然後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邊裝模作樣的繼續裝成一個下半身癱瘓的廢人,推著輪椅出了書房。

出去後,行駛踏上的,依舊還是那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路……去往南苑的小道。

大概是看著外麵的冰天雪地,他慌忙的心情,很快就被影響到了,逐漸的冷靜了下來。

一抹自嘲,漸漸浮於他的嘴角,“就算她聽到了什麼非議又何如呢?隻怕……是半點也不會在意的吧?”

將他摒棄遺忘了將近四年光景的無情女人,他還要寄希望於什麼?

吃醋,還是惱怒?

隻怕不高興的為他頌歌,巴不得把他這個纏著她不放的麻煩精送給旁的女人,那都是好的了吧?

如此一番苦不堪言的自嘲笑著,這前往南苑去的速度,也漸漸的緩慢了下來,甚至三番兩次,還有停步不前的跡象。

不過,終歸拗不過自己心裏那最後的一絲期盼,最後始終還是繼續走上了那條通往南苑的路徑。

鵝毛大雪,紛紛飛揚,僅僅隻是一個晚上,就把整個世界,鋪上了一層雪白,讓這色彩斑斕的世界,恢複最初的純淨,讓一切罪惡與醜陋,全被無聲的掩埋。

可惜肮髒的就是肮髒的,有再好的幹淨外衣,也不過是一觸即破的脆弱遮掩。

而美好的就是美好的,就算被如何的遮掩覆蓋,也擋不住其下的風華絕代。

當燕楚進到南苑大院的那刻起,眼觀一眼看到的那處美景,耳聽不斷盤旋於耳邊的清音妙曲,腦子想到第一個念頭,便就是如此。

他眼睛幾乎都是眨也不眨,死死的望著那南苑紅梅樹下,伊人吹簫的畫麵,而呼吸幾乎都是摒了住,生怕自己的一個呼吸聲,都擾了這妙音的絕倫天籟。

但見鵝毛飛雪,伊人娉婷獨立與紅梅樹下,背影瀟瀟,側顏美好而恬靜,些許飛絮落於發髻肩頭,落於她輕顫低垂的長睫之上,別致動人,憂鬱清絕,冷豔斐然,一身錦緞紅衣,如畫中玄女,美的竟不是凡人。

就是連那一樹烈豔紅梅,竟被她比的黯然失色。

一時間,燕楚竟看的目色癡然,心旌神搖。

兩人斷斷續續在一起光景,大概不過匆匆一年,偏偏,這樣的短暫一年裏,諸多煩擾,真正歲月靜好,安然相處的日子,卻是屈指可數。

許是因為如此,彼此對彼此,卻是了解的並不多,知道的多些的,也不外乎是對方的為人和手段罷了,而對方的心性,對方還會些什麼,對方的那顆心到底是如何的,竟隻是一知半解,怎麼也看不透,摸不著。

人,是一種特別奇怪的生物,許就是因為對方過於神秘,許就是這份不解,才會令自己心生向往,才會不知不覺,深陷其中,回過頭來時,才發現,自己早已泥足深陷,難以自拔,而那人,早已深刻於自己心中,如何也抹殺不去。

是啊,就是這份朦朧和神秘,就是因為這份不夠了解,偏偏,就成了促就情根深種的最初緣由。

聽起來,確實是有些可笑,但人與人的相處,往往,它就是這樣的匪夷所思。

而無可否認的是,當人得到了這件自己並不了解的人或物時,心理就會發生徹頭徹尾的變化,會從開始的追逐,變成霸道的占有,會從當初的新鮮刺激,變得不耐和迫不及待。

而他,燕王,大抵對自家娘子的追愛過程,就是如此。

正是因為過於的迫切和霸占,才會令他一刻都等不了的急於去了解她的全部,才會莽莽撞撞傷了對方,也傷了自己,最後,卻落得一拍兩散的結局。

仔細想來,當真是誰也怪不著,都是兩人的磨合相處,還過於不夠。

他是知道的,她會些音律上的造詣,那是曾經在兩人新婚的路上,她曾經驚鴻一現,用於招出五毒蟲蛇,擊殺攔路此刻的音殺笛聲。

再後來,他就再也沒聽過,沒看過她吹笛的樣子,如今想來,倒真是可惜的很,這樣美妙的樂律,他竟無福聆聽,不知道自家媳婦兒,還會有如此風雅靜好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