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都已經快要升到正當空了,儼然,已經快要到晌午了,沒想到一個早晨就這麼白白浪費在了這對煩人的夫妻身上,燕楚越發的失了耐心,“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王很忙。”
司馬對於燕楚的惡劣態度並不生氣,反倒微微的笑容更濃了幾分,甚至,還參雜了一種算計在裏麵,“燕王果然貴人事忙,不過……若是讓水玉山莊的人知道,他們最尊貴的莊主一直都被燕王您請在府中做客,燕王您……想必就要更忙的腳不沾地了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燕楚眸子一眯,眼神和言語,同等危險的對著司馬流雲。
當晚,在薄家打鬥的那塊地方,就是一塊普通的棧道,加之那是薄家專門給自家人使用,而薄家人現如今又人丁凋零,可以說,那晚他同自家媳婦兒與那批殺門刺客交戰時,幾乎不會還有旁的人。
自然,向來神出鬼沒突然現身的皇叔殷王爺,燕夙修,是可以排除在外的。
既然外人都不可能看到,那就隻有一個理由,那批刺客自曝——
能與那批刺客接觸,並且還知道他們要刺殺他燕王的整個事件,乃至過程和結果,那他司馬流雲必定和這些刺客,有著匪淺的關係,甚至於……
“燕王不用這樣看著司馬,司馬不過一介商人,最喜歡的隻有錢,而不是血淋淋的人頭或內髒。”嘩啦一聲,司馬流雲打開了一直拿在手裏把玩的折扇,輕搖了兩下,扇出來的風正如他臉上的笑容一般和煦輕微,“何況得罪燕王您,那可就說不定得罪了一個大客戶,這樣不劃算的買賣,司馬可不會傻到去做。”
燕楚冷笑,“那批刺客不是你收買的最好,如果真的是你……本王可不會看在你是誰的夫君而會饒了你。好了,你的‘好心’提醒本王已經收到了,說吧,你想怎樣。”
司馬流雲這個威脅,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會不屑一顧,可現在不同,他很想留住自家媳婦兒在這,哪怕是一分一刻,能多留一天是一天,更重要的是,一旦水玉山莊的人真的找上門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會起什麼衝突,而他,並不想讓自家媳婦兒為難,也不想和自家媳婦兒一手打下來的水玉山莊大打出手,變成冤家仇人。
所以說,司馬流雲這個威脅,他而今是不得不應下。
“咦?這麼看來,我的好‘兄弟’,是真的在燕王府裏作客了?”司馬流雲做恍然大悟狀,麵上頗有訝色,繼而又輕笑陣陣,“既然司馬的好‘兄弟’都在燕王府做客,那相請不如偶遇,司馬也請求能在燕王府做客一陣,不知燕王您,可否歡迎呢?”
燕楚當即臉就黑了,沒想到這該死的司馬流雲居然一直在詐他,居然還提出這樣無恥的條件,他燕王府又不是積善齋,更不是客棧!
都說無奸不商,這話真是半點也不錯!
都怪若萼那該死的臭丫頭,惹上誰不好,居然惹上這樣吃人不吐骨頭就會偷奸耍滑的笑麵虎,現在好了吧,把他也連累的這麼慘——
能和自己媳婦兒再度相遇已是不易,好不容易能度個幾天的二人世界,時時刻刻都嫌不夠用,現在偏偏要住進來這樣兩個麻煩精,他這是招了哪門子的掃把星啊他?
真是越想越生氣,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兩口子給轟出去,但偏偏都不是省油的燈,隻怕請神容易送神難,所以為今之計,他也隻好,“隨你們的便,但給本王記住,不要在她麵前鬧事,也別說些有的沒的,不然——”
最後一字,以冷哼做結尾的同時,燕楚的目光還掃了一眼堂外正在盡職站崗的親衛兵。
司馬流雲立刻點頭答應,細長的眼睛意味深長的斜睨著燕楚,“燕王您大可放心,司馬別的本事沒多少,可這守口如瓶的本事……可緊實的很呢,不該說的話,司馬半字都不會透露。”
燕楚眸色一冷,視線陰冷銳利的與司馬的目光相交織在了一起。
本來他還隻是懷疑這該死的臭奸商會知道很多他和雪兒之間的過往,沒想到他剛才故意用警告的話來試探司馬流雲,這司馬流雲居然毫不避諱的用這樣的應答方式,來證實了他的懷疑。
這讓他心裏很不舒服,非常的不痛快。
這感覺就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這個水玉,就是他燕楚曾經的燕王妃胭脂雪,偏偏卻隻有他燕楚這個傻子還被蒙在鼓裏!
這種被心愛之人摒除在外,毫不重視的感覺,令他覺得自己就像唯一一個被她所遺棄了的人,怎能令他不錐心,不憤怒,不神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