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花想容那小子還建議過,要想重新激起一個女人對自己的愛意,那偶爾得發揮一下強大的手段不可,譬如,故意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讓這個女人吃醋——
這個效果有多有用,不用去嚐試他也已經知道了,因為他自己就已經親身體驗過了若幹回了。
他得承認,這樣狠點兒的手段確實有用,可是,現在的他已經決定不會對她使用。
那滋味實在是太難受,先不管對她到底有沒有用,他都不希望她嚐到一點兒……
當然,這是個矛盾的相對論,甚至可以說是一把雙刃劍,如果她一點兒都嚐不到,那反之就證明,她對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的情誼了。
所以,不管是不想讓她嚐到,還是不敢讓她嚐到,害怕她會露出根本不在乎的反應——總之,這個策略他已經決定不會使用。
沒曾想,這些沒眼力見兒的東西,居然驀地冒了出來,搞出這樣的烏龍來——
眼見此時的內室裏沒有一點兒的動靜,既鬆了一口氣,又覺得她該聽到卻並沒有任何反應的燕楚,覺得心髒有些刺痛,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收拾碗碟的工夫,便推著輪椅出了屋子,期間,別期望他能有什麼好表情給那個沒開眼兒的傳報小兵。
小兵半天不見自家爺有任何的回應,還以為是自家爺沒有聽見,吸了一口氣,抬起了低垂下去的眼兒,還打算再為裏麵的自家爺複述一遍,沒想到剛一抬眼,就看到了自家爺對著自己來勢洶洶的樣子,簡直就好像要活剝了自己的皮一樣,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腳下不自覺的往後退縮著,“王……王爺……。”
燕楚不苟言笑,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的到了小兵身前,然後抬手就是一個巴掌,啪的一聲就打在了小兵的腦袋上。
別看小兵人高,燕楚又是坐在輪椅上的,但因為小兵是保持著彎腰拱手參拜行禮的姿勢,所以讓燕楚很輕易的就用自己那隻大長手夠到了小兵的腦袋,然後給小兵狠狠來了這麼一下。
可憐,燕王打完人發完脾氣就甩手走了,而那小兵卻剛好把被打的原地轉了三圈的三圈轉完,最後卻眼冒金星的撲通一聲,給癱坐在了地上。
所以說,就算燕王坐在輪椅上這麼多年,燕王府的人,就沒一個人敢對自家爺開始輕視和不敬的,甚至還更加的小心翼翼做事,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瞧瞧,這小兵不就是下場麼?
屋子內室裏,水玉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窗前的,她隻是悄然打開了窗戶的一條縫,將視線探出,無聲的看著他推著輪椅離開的背影,麵無表情,眸光忽明忽暗。
沒有穿鞋的腳下有多冷,穿的單薄的身上有多冷,她已經渾然感覺不到,因為再冷,都早已冷不過她胸腔裏那顆,已然結冰了的心……
上回在郡主府的一幕幕,就像被投進了石子兒的湖泊,開始蕩起一圈圈的回憶漣漪,一圈連著一圈,不知疲倦,毫不間歇。
那晚,別看她一直都在和司馬流雲這老狐狸對飲成雙,可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自己的情緒和心情,早已拴在了那兩個正在談笑風生的人身上。
一個是燕楚,一個當然就是那所謂的燕王紅顏知己——平陽郡主。
兩人的談話,坐在旁邊的她聽得很清楚,她也沒想到,兩人的羈絆過往,是那樣的瀟瀟灑灑兩小無猜,不存在一絲雜質。不像她和他,卻是從一開始,就是充滿了無數的猜忌和算計,最終還以傷的彼此鮮血淋漓為句點。
兩廂比較,簡直就是一個幹幹淨淨令人心馳神往,一個卻是充滿了汙垢,令人避而不及……
“說好了不會再讓你難過,可為什麼……。”冰涼發白的小手捂住了心口處,一點點,一點點的揪了起來,雖然看上去手指隻不過就是揪住了衣服,但水玉痛苦的表情,分明像是那些手指,是在一點點的用力揪住了裏麵的那顆心髒,“為什麼我總是情不自禁呢……。”
情一字,誰能自禁?
誰也不能。
燕楚去前院接待賓客的大堂的一路上,心情都沒有好過,直到到了大堂裏,看到翹著二郎腿坐在自己大堂裏主位上的平陽郡主時,心情更加的鬱悶了。
這丫頭從來都是沒大沒小,跟熟人更是不分你我,簡直像個男孩子一樣沒規矩,沒想到現在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少婦了,卻還是一點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