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於那混蛋說的等她好了就可以自行離開的承諾,嗬……特娘的隻有鬼才相信。
明了聞言,腳步一頓,想也沒想,就打算對水玉交代一句實話,畢竟心有虧欠,在旁的這些事情上,他自然不想瞞她,“康複時間的話,估摸隻有個七八……。”
“咳。”燕王忽然咳嗽了一聲,然後從袖子裏慢騰騰的掏出一把小刀來,拿著塊帕子,在那慢悠悠的擦起了刀刃。
明了被燕王的聲音所吸引,下意識的就撇了過去一眼,看到正在擦著刀子的燕王,明了當時就想哭了……
你說好歹一個三十歲的人了,腫麼就這麼不懂得尊老愛幼,腫麼就這麼厚臉皮的總是欺負他一個孤苦的老人?
作為一個風燭殘年,還要孤苦無依的在江湖上四處討口生活的可憐老人,他老頭子容易麼他?
水玉也聽到了燕楚那聲咳嗽的,不過她以為是這混蛋又在繼續裝病了,所以並不以為然,隻對明了說了一半的話,生了喜色,“隻要七八天就會大好了?”
高興的她啊,一直對著裏麵那堵牆的臉,終於扭了過來。
看著水玉臉上染上的喜色,明了麵皮抽了抽,簡直都不忍心再去看她的那雙眼睛了,猶豫好半天,才如鯁在喉的對她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不是……是七八個月。”
“什麼?”起初水玉還以為是自己幻聽,眨了眨眼睛,有點懵,等過一會兒後,就猛地從榻上坐了起來,“什麼!!八個月?!”
這麼久的時間別說是傷了,就連孩子都可以再生一輪了好嗎?有沒有搞錯!
“別激動,別激動,當心身子。”燕楚趕緊順勢推著輪椅湊上前來安慰安慰。
“滾一邊去!”水玉看都不看燕楚一眼,罵聲先到,然後指著明了,眸子冷冽的凝視著明了,“這是實話還是假話,你可要想清楚了,明、大、人——”
明了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燕楚,見燕王嘴角勾著笑,他打了個激靈,然後對著水玉大呼冤枉,“您可以不相信小老兒我的醫術,但您總得相信那位曾經給您調理過身子的那個人的醫術吧?”
水玉眸子一眯,“什麼意思?”
以前給自己調理身子的是自己的師父魅音,她當然是相信的。
見她終於冷靜了一點,明了心裏直呼有門兒,麵上卻是一本正經的開始侃侃而談,“咳,您這身子上了根本,相信那人也說過的吧?相信他更是提醒過您,沒事兒就要少辛苦少操勞,這身子的好底子那是要養出來的,沒個一年半載的,那是完全不能根治的。您說說,您自己說說,就您這身子骨,有聽話好好將養過嗎?”
水玉抿了抿唇,垂下了淩厲的眸子,說不出話了。
因為確實,她的師父是有這麼跟她提醒過,可她因為這幾年一直忙著莊子上的事情,雖然有子卿這個左膀右臂在身邊幫襯,但並不是子卿一個人就可以忙完的,就算是兩個人一起,還是一樣的忙到昏天暗地,甚至還經常性的在外風塵仆仆的跑商。
又加之還有兩個孩子在側需要看顧,她就更是忙的前腳不著地了,有時更是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就別提還說什麼閑來無事搞什麼養生之道了。
就這樣經年累月的,她的身子都是靠藥物在吊著,不然怕是早就每況愈下的垮掉了。
明了見水玉不說話更無反駁之聲了,知道已經占到了上風,信心倍增,然後繼續一本正經的在這六分事實四分虛假的話裏添油加醋,“看吧看吧,小老兒沒說錯吧?所以說呢,這個身子總是要養起來滴,這養起來總是要花藥材食物,和時間滴嘛,年輕人啊,你就耐心點嘛,趁現在養好了,以後老了就能少受點罪了嘛!好嘛,就說到這了,小老兒也要回去休息了,你們也趕緊洗洗睡吧,啊。”
說到最後,明了給燕王飛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眼色,然後背著藥箱顛顛兒的出了屋子。
燕楚嘴角扯了扯,低聲笑罵一句,“老不正經的東西……。”
明了都已經走了,水玉還坐在榻上動也未動,也不說話,看來還在發呆,低頭獨自悶想著什麼。
不用她說,燕楚也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不就是在衡量著就算明了這麼說了,她隻要外傷一好,就準備離開王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