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驚怒交加的燕王大概如何也沒有想到,花想容現在確實是吃錯了藥,隻不過不同的是,那並非是他自願的……
已經遭到咱們的腹黑小惡魔毒手的花想容,此刻對自己的主子,燕王的怒吼,那根本就是置若罔聞充耳不聞,這一招沒有得勢,那根本是停也不打算停,立刻就是好一番再接再厲的攻擊,手裏的錦扇幾乎在他手裏都要被舞出了一朵花兒,內力化成的劍氣就像不要錢一樣,靠著錦扇揮灑而出,那叫一個揮灑自如揮金如土,滿內室很快就被他亂飛的劍氣抨擊的七零八落。
這木質的東西,譬如睡榻桌椅什麼的,一時倒還不至於那麼慘,隻是當一通亂飆的劍氣橫掃而過後,本身上都會留下或多或少或深或淺的的,就像被實質的刀劍劃過砍過一樣,好好的賣相,雖然不比脆弱的瓷器玉器擺設那般最後碎成了一地的渣渣,但到底是十分的難看,讓人頓時就沒有了觀賞的心情。
即便現在的燕王對他花想容有了防備,可對於花想容如此近乎於瘋狂性的攻擊時,還是無比的吃力,因為他自身本身,在之前那場與殺門殺手拚殺之中,內力就已經消耗掉了至少八成——
故,現下就算他身懷絕世武功,就算雙腿已經大好,可在全盛狀態的花想容,還是可堪暴走的花想容麵前,他除了極力用盡所剩的全力保護花想容非要殺掉的水玉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和機會,甚至,連保護自己的機會都沒有——
這不一會兒的功夫,不但是那些屋子裏的家具和擺設慘不忍睹,他燕王根本也完全好不到哪裏去,衣服被花想容的劍氣割的破破爛爛便罷,臉上和身上,也全是被刀劍劃傷似地的傷痕,鮮血染紅了他整張如若白玉的臉,看起來是說不出的悚然和血腥。
“混蛋,快給本王清醒點!”不管是此刻的外貌還是接招上,越來越狼狽的燕王朝著花想容就是一頓咆哮,現在要是他還看不出花想容不對勁,那他真的就是又回到了傻王時期。
可花想容仍舊像沒聽見一樣,依然不要命的揮霍著自己的內力,而要攻擊的目標,則是終於從水玉的身上,直接轉到了燕王的身上。
燕王見勢,心裏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可同時,又忍不住的苦笑起來,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今天想要他燕楚性命的人,那是來了一撥又一波,他突然起了一種懊悔的念頭,懊悔自己曾經的少不更事,懊悔自己曾經的狂妄自大——所以,才會招致如此多的敵人和災禍!
倒不是他燕楚怕死,而是他現在已經很不想死,他現在可是有責任在肩有摯愛在心的男人,怎麼能說死就死?
隻怕死後,一旦再次看到她露出之前在湖水中,那肝腸寸斷的樣子,他就是死,也永遠難以瞑目!
難怪常有老人暢言,當今時下,唯有能屈能伸者,才是大丈夫也。
而他最怕的,其實更莫過於因為自己的關係,一而再再而三的連累她陷入險境,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讓他痛苦千萬倍,對於一個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而言,這是何等莫大的羞辱,隻有他自己明白!
抱著諸多念頭的燕楚,一時全力爆發,隻用著幾近兩成的內力,拔出腰間那把怪異的軟劍以後,帶著一身的劍傷,竟能堪堪與花想容打了個平手,彼時,雙眼赤紅,滿臉青筋暴起,肌肉扭曲,看起來尤為駭人,著實就要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浴血修羅——
此刻,正橫坐於廊下簷角橫梁之上,透過鏤空的頂窗看到屋子裏的打鬥進行到這個份上時,臉色有些說不出的緊繃,手裏那隻一直在把玩的小爐子,在他一雙小手裏可謂是翻來覆去。
“娘親,這個人,您希望他死,還是希望他不死?”眯著一雙幽幽藍眼,小華離自言自語的呢喃著,臉上的麵無表情從容鎮定,若是被旁的人看見,一定會驚呼於,這孩子如此小小年紀,卻難得城府心機如此之深,即便麵對大逆不道的弑父行為,居然也能如此泰然處之,簡直,就不像一個孩子該有的表現。
明明知道這是一個自問自答,絕對不可能會有答案的問題,但從小華離緊繃隱忍和清明冰冷的眼神中不難看出,這孩子心理麵,其實是早就已經有了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