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燕王此時的情形也和水玉如出一轍,明明手上還要對付十餘個武功怪異高超的殺手,可總也管不住自己的視線,總是若有似無的往水玉的那個方向掃去,而得見水玉身上的傷痕多添一道,眼中的殺意便多添一分,心裏那種莫名的痛,也同時更深一分。
無奈沒了雙腿,他就算有再好再深的內力,在這十幾個無比精明的殺手屢屢用快速的身法閃避無數次後,內力已經逐漸趨於下勢,眼看就要消耗一空不說,根本連這些身法詭異的殺手半分也沒有傷到,這樣繼續下去,無疑最後等待他的結果,就是坐以待斃!
一旦內力消耗完畢,那不能行走的他就將徹底變成刀俎上的魚肉,將會任由這些殺手宰割——
無比清明的情勢分析到這,燕楚不由的低咒一聲,然後目光一轉,將雙手中的內力撤回,麵色一凜,不再有任何的攻擊。
十餘個殺手眼見燕王沒有了攻勢,還以為他的內力已經被自己人消耗一空,頓時各個眼中帶喜,不由也停下了躲閃的快速身法,舉起手裏的武器,開始小心翼翼的往已然一動不動的燕王那處攻去,唯恐燕王耍詐。
燕王看著這十幾人的動作,嘴角揚起一抹邪佞的冷笑,“本王的好皇弟真是越發的有本事了,連早在江湖上消失了二十餘年的殺門一門中的鬼殺也能請動出山,本王真是深感欣慰呐。”
一直一聲不吭,隻為殺人而來的殺手們,在聽到燕王此言時,都不禁頓了住,那一雙雙唯一袒露在黑色蒙麵巾的眼睛裏,均露出了深淺不一的驚詫。
不過,這十餘個隻攻擊燕王的殺手們也隻是如此反應,並沒有再表露出其它的反應。
倒是本在追剿水玉的那四個殺手頭子聽罷,其中三人還繼續追著水玉不放,其中一人立時停下了攻勢,鬼魅般撤出了戰鬥圈,一撩黑袍一轉身,麵向了燕王那處,仰首大笑,“燕王果然好閱曆好眼見,連我等身份,不過才過了不到屢屢幾招,這麼快就讓您想到了,我等也是佩服的很呐——”
頓了頓,這個殺手頭子漸漸止住了笑聲,略顯滄桑的聲音繼續道:“很可惜啊,燕王可是平白的冤枉了你那好弟弟了,嗬嗬……憑他大燕國君的身份,還未能請的動我等殺門。”
一席話,說的無比自負,仿佛大燕皇帝在他眼裏,不過也就是一隻小小的螻蟻一樣渺小,根本的沒有放在眼裏。
燕王目光微閃,笑容加深,“那本王還真是想不出了,到底是哪路神佛,非要置本王於死地不可呢。”
少了一個殺手頭子,正處於弱勢的水玉終於有了一口喘息的機會,也正是這個空隙機會,也讓她不由得多分出了一些心思,將那混蛋與殺手頭子的對話收進耳中,開始暗暗思忖了起來。
當聽到燕楚那混蛋說這些詭異莫辨的殺手竟是來自二十多年前在幾國中掀起無數次腥風血雨的殺門中人時,也是有過片刻的驚詫,不過這個世間本就是一山還比一山高,處處都是臥虎藏龍,所以她的驚色是不濃不淡,沒有過多的震驚。
甚至比起這些殺手的來曆身份,她更驚詫於,那殺手頭子的後話。
大燕國君燕陌與他的皇長兄燕王燕楚不合,甚至是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這是朝堂上下,沒有人所不知道的,她自然,也不可能會不知道。
所以剛才在看到這麼多殺手在追殺秦管家這個燕王府小小管家的時候,她當時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便覺得這些殺手,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怕就是衝著燕楚那混蛋去的。
誰讓秦管家對於燕楚而言,是那樣的重視和與眾不同呢?
念及此,水玉內心不禁有些想笑。
自己這都是用的什麼形容詞?怎麼聽怎呢那麼覺得別扭呢?
不過。
當有了那第一念頭之後,她腦子裏隨後想到的第一黑手,便就是燕陌了。
畢竟,敢在大燕的京都刺殺燕王的人,恐怕除了這京都最有權勢的燕帝之外,怕是再沒有了別人敢有如此的膽量了。
可是沒想到,卻這麼快,就被那殺手首領,給推翻了。
嘶……燕楚那混蛋分明就是在套這殺手的話,看來,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