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這臉,但凡外露在衣物之外的地兒,都是或深或淺的東紅一塊兒,西紅一塊兒的,即便見他使勁的搓著雙手,也未能起到什麼作用,不過隻是徒增狼狽罷了。
水玉到底不是個冰塊做的人,自己生悶氣歸生悶氣,好好的竟把別人撂在了這裏,不管怎麼說,這雲頤啊,到底還是因為擔心她,真心來看她的。
她這樣的自私的隻顧自己,把雲頤撂在這裏喝了估計一大早的西北風,著實的過分了些。
這般一想,水玉愈發的心裏不是滋味,冷淡的表情,緩和了下去不少,“蘇嬤嬤可是去尋我了?”
順其自然的找著話茬,她邊朝院中的雲頤走了過去,嘴角帶著淡淡的淺笑。
雲頤聞聲,雙眼一亮,立即站起身來,轉過身,便看到了朝自己款款走來的水玉,見她對自己語氣溫和的樣子,不禁很是愉悅的笑了,“是啊,本王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要出門的蘇嬤嬤和張伯,詢問之下,本王才知,他們這是要出去尋你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想著自己回來的時候,天才剛蒙蒙亮,這家夥就已經蹲在這四合院的院子裏了,水玉不禁好奇的問。
見她難得的關切自己的動向,雲頤幾乎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的回答了,“哦,好像是昨晚半夜到的京都,差點都沒趕上,城門就差一刻就要下鑰了。”
提及這事,雲頤麵露慶幸之色。
水玉聽了卻是有些惱了,剛好走到了雲頤的身前,伸手便將雙手裏捂著的紫金雕花暖手爐,憤憤的往雲頤手裏一砸,“說你是祁國呼風喚雨的攝政王,可我怎麼覺得你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笨蛋呢?竟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昨兒個風塵仆仆的才趕到這裏,連飯都沒吃,覺也沒睡,就這樣傻傻的從昨晚等到了今天的晌午,這人有把自己的身子當身子麼?
雲頤手忙腳亂的將水玉砸過來的暖手爐堪堪接住,見到水玉為此大為光火的樣子,一時又是心中雀躍,一時又是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替自己辯解一下,才能讓她消氣。
見她氣的連正眼都是不看自己一下了,心裏就愈發虛了起來,他趕緊小心翼翼的捧著手爐,往她手裏遞,“是我錯了,你就別生氣了,拿著吧,小心又著涼了。”
由於知道她在水玉山莊複出後,雲頤他就一直三不五時的呆在水玉山莊裏麵不肯走,又加之他人不錯,權利又大,總是弄些什麼奇珍異寶和珍惜藥材獻寶似地貢獻給水玉山莊,所以久而久之,弄得山莊裏的人心也被他給收買了不少,這不,水玉身子不好的這點小事,他自然能很輕易的就從山莊裏打聽到了。
這遞東西的時候,難免會碰到對方的手指,這會子雲頤就恰好的碰觸到了水玉的指尖,是溫涼的觸感。
明明這樣的肌膚接觸,該會讓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的雲頤感到無比的害羞的,不過這一次顯然雲頤並沒有,在觸碰到水玉指尖的那一刻,臉上布滿了憂慮不說,還有其它的許多複雜情緒,揉雜在了其中。
譬如憤怒,譬如記恨。
水玉別開了臉,並未發現雲頤神色間的異常,也並沒有接下雲頤遞過來的暖手爐,反倒推還了過去,生氣的剜了他一眼,“看你都凍成什麼樣子了,還不拿去將手暖一暖再說。”
言罷,不再理會他,轉身疾步走向了廚房。
雲頤愣了愣,旋即望著她匆忙而去的背影,無聲的笑,雙手緊緊捧著那隻暖手爐,視若珍寶。
“還不過來。”沒有聽到跟隨上來的腳步聲,水玉頭也不回的不悅的低斥了一聲,對這個行為越來越遲鈍的祁國攝政王,真是愈發的感到不滿了。
如今兩個孩子不在了自己的身邊,不知道跑去哪裏野了,好不容易撂挑子一身輕,現在偏偏又來這樣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處處都要別人嗬護備至的嬌貴王爺,簡直就像一個沒長大的臭小子一樣要她照顧,真是令人心累的很,一刻也不得讓她清閑。
聽到斥責,雲頤反倒高高興興的應了聲兒,顛顛的尾隨了上去,確實像個即將要被分發糖果的小孩兒一樣。
現在蘇嬤嬤還沒有回來,水玉也隻好自己動手做羹湯了,畢竟外頭也冷的很,馬車也少了張伯驅趕,就是到鎮子上去找個酒樓用飯,也還要吹一陣的冷風,實在是很不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