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結果呢?
她得到的,不過隻是一次又一次的自取其辱,不過隻是一次又一次的遍體鱗傷,直到現在,已經是體無完膚……
大燕467年,九月初,燕王主動將兵權獻出,交出麒麟印,自卸三軍元帥一職,甘做賦閑王爺。
然,燕王並非是將全部的兵權交予新帝,而是將帥令一分為四,分別以天地玄黃四字命名,一次交付在他四大副將之手,匡扶大燕軍事為四足鼎立之勢。
原新帝如何都不答應,可當時由於八月下旬招待祁國攝政王的宮宴之上,新帝行為不端,造成朝堂動蕩,後宮大亂,更被禦史批鬥彈劾,分身乏術下,根本百口莫辯,難以阻止。
甚至於最後,還被禦史直言,是新帝行為不端,令百官臣民失望,更令燕王失望,將舉國兵力交付新帝之手,恐難以服眾,更失臣民之心。
為挽回龍顏,重新樹正一國君王形象,於九月中旬,新帝一道聖旨下達,十月之初,迎宰輔掌上明珠薄薇為後,一統正宮,前朝後宮相輔相成,以寓國泰民安。
於三月後,大燕468年,大年正月,予以胭博淵,胭輔機之女,胭脂靈為靈妃,胭脂敏為敏妃,尚陽尚書之女,尚晴韻為晴妃,管闌管侍郎之女管唐為唐妃,四妃一同協理六宮。
至此,大燕一番新的格局,拉開了序幕。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三年後。
繁華的街道,來來往往帶著笑臉的人們,似乎都再也找不出三年前,因為一場接一場的內戰爆發,而產生的彷徨和驚恐。
這裏的一切,仿佛都將三年前的所有,都遺忘的幹幹淨淨。
不管是人,還是物。
京都,數一數二的酒樓茶館,添香樓,二樓之上。
小二客客氣氣,臉上盡顯諂媚之色的對著桌前所坐之人,“水公子,除了這些小點心,您還需要別的什麼嗎?”
小二的聲音,成功拉回了正撐著下巴,向著樓下街道和過往人群發呆的藍衣公子飄遠的思緒,下意識的轉回了頭。
不過,藍衣公子轉回頭所麵向的位置,卻並非是對著小二的,而是對著桌對麵的位置,笑容溫雅,“桑兒,華兒,你們還想吃點什麼?”
這藍衣公子笑容很美好,縱然小二隻是得到了一個側顏,依然是不禁看的有些癡了,眼底閃動著說不出的驚豔。
驚豔這樣的兩個字用在一個公子的身上形容,難免有些不妥,何況,坐在桌前的這位藍衣公子倒是並非屬於那一類長相豔麗之人,反之,清秀的可以。
可偏偏,小二就是抑製不住的打從心底,油然而生出了一股子莫名的驚豔之感。
正當小二還在神馳向往,望著藍衣公子癡癡然時,一塊綠呼呼的綠豆糕,啪的一聲,準確無誤的打在了他的眼睛上,這打就打了吧,偏生不算太軟的綠豆糕,還直接糊住了他的眼睛。
“哎呀!我的眼睛——”小二捂著被打的眼睛,驚痛大喊。
“讓你再定偶家娘……爹爹瞅,偶就挖了你的亞睛當泡泡踩!”
一句奶聲奶氣含糊不清的娃娃聲音,充滿不忿的隨後響起。
小二下意識的扭頭循聲望去,立刻就看到了在藍衣公子對麵的桌前,一個長得就跟搪瓷娃娃一樣精致的小人兒,正雙手叉腰,腮幫子也不知道是因為含了一嘴的糕點,還是因為生氣,正兩頰鼓得老高,烏秋秋圓溜溜的大眼睛也瞪得滾圓,因為穿了一身紅色對襟小襖的關係,如何看,真像是一隻可人兒討喜的小金魚。
這個小娃娃,小二是認得的,正是水公子的寶貝疙瘩,玉掌上的明珠,所以,小二本能湧起的那股怒火,瞬間湮滅了下去,怒色瞬息被討好之色取而代之,“是小的不好,小的該死,請水小姐莫要……”
“水桑榆,是誰讓你這麼無禮的。”一直帶著溫煦笑容的藍衣公子忽然不笑了,一雙漂亮溫和的藍色眸子,陡然沁出了一層冰霜,雖然聲音還是溫溫柔柔的,但是仔細聽了,分明就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寒意夾雜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