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瑤幾乎嚇得魂不附體,差點就要昏死過去。
對於燕楚體內的毒她們不知道內情,她們隻知道王爺一直都是裝傻,所以說,燕王還是那個英明神武,武功深不可測的戰神。
如此,若燕王要因為剛才的話而動手殺了小瑤,那簡直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胭脂雨此刻雖然看似從容不迫,沒什麼破綻的樣子,可也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扶在輪椅兩邊扶手上的雙手手心裏,此刻已是冷汗淋漓。
燕楚沒有上飯桌,而是站大堂之上的主位上撩了袍擺坐下,波瀾不起的緋眸,直視堂下所跪未起的小瑤,薄唇微掀,“本王的話你還沒有回答。說吧,你口中所謂纏著本王的狐狸精,是何許人也,嗯?”
最後一個嗯字,不比在胭脂雪麵前時的饒有興味,充滿了惡劣的調侃意味,會極具調情之能事,萬般的柔情繾倦。
此番這個字眼,卻是充滿了威壓感和脅迫感的,甚至,還縈繞著一股蕭殺之意。
“奴婢……奴婢隻是……”小瑤這下完全被嚇得慌了神,連眼淚都要出來了,她畢竟還不過隻是一個剛出茅廬的小丫頭而已。
“死丫頭,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靈兒和敏兒終歸是我的妹妹,更是皇上賜給王爺的側妃,你怎能因為一件小事,而在這以下犯上,挑唆我與她們的姐妹關係!”胭脂雨突然一拍扶手,疾言厲色的對下跪的小瑤怒斥,臉色也許是因為生氣,也許是因為旁的關係,慘白的嚇人。
小瑤再蠢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犯糊塗,聽胭脂雨這樣一罵,一瞬的錯愕之後,便跪走到了胭脂雨的膝下,拉著胭脂雨的裙擺,嘶聲痛哭了起來,“小瑤知道錯了小姐,小瑤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嗚嗚……”
胭脂雨別開臉,沒有理會小瑤的哭求,隱忍的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言,從燕楚上方的角度俯瞰過來,剛好能看到胭脂雨脖子上纏繞的白色布條又被鮮血染紅,微微泛紅的眼眶,被牙咬紅的嘴唇。
怎麼看,她都是一副弱不經風,脆弱中卻還死死帶著那份堅強的模樣,令人揪心的倔強。
不論家宅中,還是皇宮之中,但凡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就會有詭譎多變的陰謀詭計,你爭我奪。
燕楚畢竟是皇後所生,也在皇宮待六七年,所以皇宮裏的那些女人們所做的見不得人的勾當,他也沒少知道和見識過,隻是這些東西一直令他生厭的很,就再也沒有沾染過。
此番,小雨與小瑤的說詞,倒也沒什麼不妥,即便小雨不爭,小瑤這個不安分的小丫鬟,也不一定不想給主子爭。
隻是。
蹙了蹙眉,燕楚的臉色晦暗不明,讓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望著小瑤的眼睛愈發的淩厲,“你這個丫鬟是怎麼做的,明知你主子身子不好,還盡做一些令她心煩之事!”
未等小瑤替自己辯護,燕楚別過眼,看向了臉色驀地青白下去的胭脂雨,不苟言笑的威嚴神態瞬間變得柔和,“你這丫鬟太不安分,本王覺著留著也隻是對你無益,不如……找個好些的人家打發了,本王再多增派幾個可心的丫鬟過來伺候你,如何?”
彼時,小別院裏。
一起用罷早膳之後,胭脂雪目送燕楚離開,待他走的不見了蹤影,她方才喚了杜嬤嬤,在葡萄架下設上一方書桌,擺上文房四寶,還要一支玉簫。
美其曰心情好,她要賦歌寫詩。
杜嬤嬤覺著這些東西都是頂安全的,沒看出個危險性來,再者,主子的心情好是好事,她更不願悖了主子的意。
於是,便遂了胭脂雪的意思,在葡萄架下的藤椅前,鋪設了一張梨木雕花的四方長桌,又令幾個丫頭拿了上好的文房四寶,在桌上陳列好。
由於小院裏沒有管弦樂器之類,杜嬤嬤隻好出了別院一趟,去王府的庫房裏,把平素其它王孫大臣送來給王爺把玩的一堆稀奇玩意兒裏,尋了一支血玉長簫來。
這一來一回,也耽擱了近一盞茶的功夫。
胭脂雪懶洋洋的斜躺在葡萄架下的藤椅裏,以扇遮眼,半眯著眼睛,視線定格在藍天上的那輪烈日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的陽光已經不熱不冷,曬著剛剛好,舒服又添困意,三個丫頭見了,這才沒有阻止,而是不時的端上時令瓜果,討胭脂雪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