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似乎在想著什麼,臉上帶著春風得意的笑容,被燕楚這麼一喊,倒還嚇了一跳的樣子,“王,王爺?”
也不知道為什麼,燕楚見到此刻的秦管家,腦海裏就自動的浮現了做賊心虛四個大字,不過他最信任的人就是秦叔了,所以倒是不會再往旁的地方想,隻會關切的問,“秦叔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秦管家似終於回過了神的樣子,被燕楚這麼問,問的有些莫名,眼神卻在閃爍,不由自主的將眼睛別了開,“沒,沒什麼。”
燕楚倒是從未見過秦叔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撒謊的樣子,狐疑的又反問了一遍,“真的?”
秦管家用力的點了點頭,麵色一正,“不敢欺瞞王爺。”
燕楚抿了抿唇,看了秦管家兩眼,微微歎了口氣,“那好吧,如果有什麼要事,您一定要告訴本王。”
秦管家眸光一動,麵上依舊是那副燕王府管家的標準死人臉,“是。”
“對了,晌午那時來的那個小丫鬟,您沒有放她走吧。”提及晌午那事,燕楚臉上的如沐春風之色立刻斂卻,有的,是老成的冷酷肅穆。
如果不是那個小丫鬟謊報軍情,說雪兒出了事,他根本不可能毫無顧忌不先去將雲頤那小白臉擺平,匆匆趕往西府樓,這才被雲頤那小白臉堂而皇之的跟蹤,致使雪兒徹底的暴露在雲頤那小白臉的眼底。
秦管家辦事老練,在燕楚身邊這麼些年,遇到這種事情,自然是臨危不亂,不會放任任何一個細節,“是,老奴已將那丫鬟拿下。隻是……”
燕楚一把將書房的大門推開,斜睨了秦管家一眼,大步跨進書房,“隻是什麼?”
秦管家提腳跟了上去,微微垂首,“那丫鬟事後一直哭哭啼啼,不停地求饒,說她錯了,說她……隻是受人指使,她也是被逼無奈。”
燕楚冷笑,大步走向書房那張金絲楠木的大書桌,“嗬,是嗎。”
從雪兒的完好無損,還有隨後跟了上來的雲頤小白臉來看,這個問題本來就已經很明顯了,也隻有傻子,才會看不出來。
秦管家略一沉吟,步子已經慣性的停在了書房的中央,“王爺,要不要……將她帶上來。”
燕楚一撩袍擺,端坐到了太師椅上,微微頷首,肅殺與威嚴之氣畢露,“去吧。”
他倒要看看,誰敢這麼膽大包天,這樣戲弄於他,壞他的好事。
秦管家應是,邊退下之際,邊拿眼小心的瞥了一眼上座的燕楚,見燕楚臉色陰沉至極,顯然,現下已是暴怒的邊緣。
想來也是,本來可以輕而易舉的隻要將王妃金屋藏嬌,等風頭過後再讓王妃出來也不遲,可現在倒好,卻被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鬟,弄得棋局大亂。
不過那小丫鬟背後的指使者……秦管家默默搖頭。
這麼幾個月的相處,雖不能完全看透一個人,但是他至少能看到一點。
……雨王妃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絕不會犯如此明顯又愚蠢的錯誤。
燕楚習慣性的屈起食指,指骨有一下,無一下的敲擊著桌麵,雙眼微眯,使得一雙眼睛越發狹長,襯得裏麵暗光浮動的一對緋色瞳仁,越發的危險陰戾。
原本他是懷疑雪兒的,覺著她是故意如此,從而好引來雲頤那小白臉……
可是如今仔細一想,那丫鬟並非她院子裏的人,以前也未見有過接觸……
何況,她也明確的擺明了態度,是不會和別的男人走的。
不管她這是為了怕他傷害孩子所以才使出的權宜之計,還是確實出自真心,既然她那麼開口說了,除非真的到他死的那天,否則,他是不會再放開她的手……絕不。
不一會兒的功夫,秦管家便帶著兩個的小廝走在前頭,威風凜凜的回了書房。
而那小廝的手上,正一人提著一隻手臂,那手臂看似纖細,仿佛一折就斷,顯然,是女子的手臂。
秦管家朝上座的燕楚一躬手,“王爺,人帶到了。”
說完,便側開了身,站到了一旁。
燕楚這才看清,被兩個小廝提著的女子,正是今天晌午時分,前來謊報軍情的小丫鬟。
燕楚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尤其對人對事,更是一眼就能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