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燕楚先打破了沉默,一記拳頭,便砸在了胭脂雪臉蛋一旁的門板上,“說,你剛才是不是真的想和那些黑衣人離開!”
胭脂雪賞景一般的用目光賞玩著燕楚暴怒的臉,“你說呢。”
“你少答非所問!”燕楚依然很生氣,氣的額頭青筋直跳。
隻要一想到剛才就差一點就會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自己,他就恨不得現在幹脆把這該死的女人直接給拆吃入腹!
至少在她剛才說的狠話下,他確實真的被傷了心。
“我累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胭脂雪幹脆百無聊賴的扯開了話題,露出一臉的倦意,目光直直的與燕楚近在咫尺的凶狠目光對視。
“你……”燕楚感覺自己就好像一拳砸在了一團棉花上,半點也討不到好,還無端浪費了一身精力。
瞧著咫尺距離上的她那張如花嬌豔的臉,他打又舍不得打,又舍不得罵,幾番糾結下,終究,隻是一聲歎息。
“算了……這就送你回房休息。”燕楚揉了揉眉心,一臉無奈的隻得妥協,繼而,再度將她打橫抱起,用腳掀開了廚房的門,直往她的寢屋而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對自己這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胭脂雪就忍不住覺得有趣,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揚,耳邊聽著他胸膛裏傳來的有力心跳聲,竟真覺得困意襲來,雙眼不自覺的,緩緩合了上。
皇宮深院,書房,萬卷閣中。
“廢物!”燕陌憤然將手中拿起批閱的明黃奏折,狠狠的摔在了跪在桌前的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動也不動,任由奏折砸在自己的頭上,“是,都是屬下愚蠢!”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蹭的一聲,燕陌還不解氣的拍案而起,“如果被燕王抓住,就別想朕讓你們再繼續活著!”
黑衣人繼續稱是,認錯態度,倒是十分的誠懇。
也許是黑衣人的認錯態度極好,燕陌再也找不到發泄點,隻好憤然一甩廣袖,背對過了黑衣人,因他激烈動作而狂撞不已的十二琉珠,擋不住他布滿陰翳的臉,“說,為什麼不停朕的指示,要去多生枝節,去劫持胭脂雨,玩什麼交易人質的無聊把戲!”
“回主上,這個計……並非屬下所想。”黑衣人一眨眼睛,如實交代。
燕陌對這個答案倒是頗感意外,自己的人有多聽話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沒想到,隻聽自己話的狗,現在卻聽了別人的指揮。
“哦?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朕的手下,去聽他的調遣。”燕陌幽然轉身,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目光跳躍著危險的鋒芒。
一條狗如果不聽自己的,卻開始去聽別人的了,那麼,怕是離背叛自己,也要不遠了。
與其等到他的背叛來臨,倒不如,先扼殺在搖籃裏。
黑衣人打了個寒顫,自然覺出了主子的言外之意,當下連忙焦急的解釋,“是屬下愚蠢,不該聽信胭脂雨的讒言,以為用這樣的方式,就可以一舉幫主上奪回胭脂小姐!屬下但聽主上責罰!”
“胭脂雨?”燕陌眉角一挑,倒是頗感意外,不由再問了一遍,“果真是她讓你這麼做的?”
“是,屬下不敢欺瞞主上!”黑衣人垂首,態度越發恭敬,言辭誠懇。
燕陌沉吟了片刻,忽而,無聲的笑了起來,“胭脂雨啊,你倒不愧是母後從小培養出來的人,心思……果然妙不可言。隻可惜……你卻小看了胭脂。倒是白白的浪費了,利用朕的人的這個好機會。”
黑衣人聞言,一驚,“利用?”
燕陌恨鐵不成鋼的剜了黑衣人一眼,目光便幽幽落到了桌麵上的燭台上,伸手重新拿起一支毛筆,開始在摻了朱砂研磨的紅色墨汁中輕蘸,“你以為胭脂雨如今都在燕王身邊呆了這麼些月,都還看不清燕王的心麼?你以為,她當真會蠢到明知燕王不會拿胭脂交換她,她卻還要固執的設下這個圈套?你當她是傻瓜,還是自虐的瘋子?”
黑衣人聽得糊塗了,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麼……”
“不過是裝裝樣子,想更博燕王的憐憫,想讓燕王更對她充滿愧疚罷了。”關於這點心機,燕陌倒是佩服胭脂雨的,既然知道對方不愛,那就換另外一個方式,強行入駐對方的心裏,然後占據一方位置,再加以穩固,直到牢不可破為止,或許,還能再用這特別的位置關係,除掉其它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