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富商此話,立刻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讚同。
立時,兩撥人各執己見,各抒己見,爭論的唾沫橫飛,好不熱鬧非凡。
“這些百姓平民,倒是還挺關心幾國局勢的。”流蘇抿了一口杯中香茗,似笑非笑道。
胭脂雪嘴角微揚,不喝茶,隻是嗅著杯中嫋嫋茶香,指尖饒有興味的把玩著杯盞,“國泰,則民安。比起朝局之中攪弄風雲的掌權之人,再沒有比平民百姓,更關心家國天下事了,何況,你看看這裏麵的人,不是達官貴胄,就是富賈書生,要知道這幾國之間的是否安寧,可切身實際的,與他們的將來,息息相關著呢。”
流蘇讚同的點頭,而後眼睛一眨,也忍不住好奇的,對胭脂雪發問,“公子,你以為這一仗……誰會贏?”
“我從來,就不打沒把握的仗。”胭脂雪輕笑。
隻是話雖如此,她仍然免不了俗世人情,禁不住內心的那一點不安,親自來聽聽這事實的最後真相。
這個思想,是矛盾的。
流蘇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也相信她的能力,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熠熠,“一定會贏的,一定會的。”
胭脂雪反手握住流蘇的手,但笑不語。
台上的說書先生假意咳嗽一聲,立刻,便得到了在場噤聲的效果。
說書先生一雙精明的老目滿意的眯了眯,喝了一口茶,對著眾人統統望了過來的視線,老神在在的捋著花白胡須笑道:“各位客卿皆有自己的一番道理,也都說的很對,不過,這有再多的硬道理,到了關鍵時刻,還是隻有官兵的刀槍杆子最硬。”
那秀才聞言,雙眼一亮,十分的得意,嘩啦一聲打開折扇,也不管現在是不是寒風呼嘯的時節,自顧瀟灑的搖了起來,“我就說嘛,這一仗,準是大燕的太子嬴。但凡知道大燕那局勢的有哪個不知道,這太子手底下還有一個武狀元出身的舅舅?聽說後來打了幾次勝仗,還被封了個正二品的武侯,大概是燕帝不想皇後的母家靠這個國舅越發的坐大,便給了這國舅封了個國昌候,就這麼名正言順的從戰場上給招了回來。我想,在座的各位也都明白,這打仗之人,總會有個出生入死的難兄難弟跟隨,所以啊,這素聞大燕國舅手底下有一支十萬的精銳騎兵,未必是空穴來風。”
說完,這秀才很是得意的衝那與他言談相悖的略胖商賈飛了一記眼刀子,十足的挑釁意味。
那商賈倒也不惱,也不與這秀才正麵的衝撞拌嘴,隻是搖頭笑了笑。
可他這笑,卻讓秀才那一撥子人認為他是接受了自己的挑釁,並且,還對他以恥笑相回。
所以秀才很生氣,站了起來,望著台上的說書老先生,拱手作揖,力求鑒證這個事實,“譚先生,秀才這話,您老就給句評價,說說秀才我,究竟說的是真還是假。”
老先生嗬嗬一笑,“自然是真的。”
得到了老先生的肯定,倒戈秀才那邊的一撥人旋即起哄起來。
秀才得意洋洋的望向了商賈,大概是他站起身的關係,倒是極其顯得他現在很有一股睥睨商賈的意味。
商賈本來不想與秀才爭什麼,可是,在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均等級製度從高到低,都是士農工商,這商人,已經是為人所唾棄的最底層的賤民,而這對於有些成就的商賈而言,這樣的等級劃分,已經是偌大的恥辱了。
偏偏,這秀才還要用那種高高在上睥睨他這個卑如螻蟻的賤民姿態,自是令商賈感到十分的心頭不快,想當然的,便也噌的站了起來,常年的經商經驗令他不得不隱而不發,怒極反笑,“這位書生,你恐怕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吧?難道你不知道,大燕的二皇子禮郡王,有那麼多大臣不投靠,有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倚仗,偏偏,要故意將太子的罪狀經手一個已經退隱朝堂的閣老,是別有深意麼?”
秀才還以為這商賈會繼續對自己愛搭不理,現在這會子直接杠上,倒是令他大感意外,險些駭了一跳。
很快平複好意外心情的秀才哼的冷笑,又自負了幾分,“禮郡王如此做,我當然曉得他的深意。這大燕以文官為首,這位退隱朝堂的閩閣老可是士大夫出身,還是三朝元老,三朝文官之首,禦史台的創建者。禮郡王這一招,無外乎兩點,第一,巴結這閩閣老,第二,倚仗閩閣老在朝中威望,能更容易的借刀殺人。”
同樣都是文人子弟出身,秀才說的自然是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