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胭脂雨,眾人更添唏噓。
唯獨燕楚,似乎事不關己,就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人在這,心卻不知飛到了哪裏。
“夠了!”胭博淵怒喝,因為提及竇簫嵐,而絕對扭曲起來的麵目十足的駭人,“當初竇簫嵐那個賤婦是罪有應得,而今竇簫玥更是不可饒恕!一切因果都是她們自己下賤,自己咎由自取,你休怪旁人!”
“你的眼真的好瞎啊父親!”胭脂雨仰頭長笑一聲,似感歎又似抱怨,雙眼充滿怨毒的望著那位自己尊敬了十幾年的所謂的父親大人,“你在朝堂上的睿智都到哪裏去了?在偌大的太傅府,你卻對一個低賤的姨娘言聽計從,你簡直枉為人夫,枉為人父!”
“你,你……你這個逆女!逆女!”在全族人的麵前,被自己的女兒這樣的當眾指責謾罵,那是怎樣的羞辱,胭博淵全身的顫抖和青黑的麵色,就已經詮釋了一切。
三步並兩步,胭博淵邊說著邊往堂口衝,揚起手就要去打胭脂雨。
“老爺,不能啊,二小姐可是您與夫人僅有的親骨肉了啊!”六姨娘突然站起身,伸臂擋在了胭脂雨的麵前。
“我不用你假惺惺,滾開!”胭脂雨毫不客氣的將六姨娘一把推了開。
六姨娘雖然身量都與胭脂雨差不多,可大概是剛才跪著的關係,雙腳還在發麻,所以胭脂雨這麼一推,輕而易舉就將六姨娘推倒在了地上。
原本隻是這麼一跌,看起來似乎不打緊,可六姨娘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卻捂著肚子蜷縮成了一團,身子在劇烈的發抖。
也不知道是旁支的哪個婆娘驚叫了一聲,“哎呀不好了!六姨娘見紅了!”
來不及扶住六姨娘的胭博淵聽到這一聲驚呼,立即大驚失色,連忙到了六姨娘跟前,蹲下了身,將六姨娘扶起,卻見六姨娘的裙擺處,確實有血花一朵朵暈開。
“仙兒,仙兒你怎麼樣,你怎麼樣了?”胭博淵又驚又急,扳著六姨娘的肩膀問。
六姨娘低低的哭了起來,手指緊緊拽住了胭博淵的袖子,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的唯一依靠,“老爺對不起……都是賤妾不好……賤妾為了不衝撞了新夫人之喜這才沒有告訴老爺有了身孕……才會……老爺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孩子……一定要啊……”
“為夫會的,一定會的!”緊握了握六姨娘的手,胭博淵一臉動容信誓旦旦的做著保證,隨後,便將六姨娘打橫抱起。
當抱起六姨娘後,胭博淵雙目赤紅的瞪著胭脂雨,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最疼愛最良善最引以為傲的乖順女兒骨子裏竟然如此蛇蠍惡毒,“不管怎麼說,六姨娘肚子裏的都是你的弟弟妹妹,六姨娘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就下的去這個手?
本來還被嚇到了的胭脂雨見胭博淵如此質問自己,反倒一下子就鎮定了,還輕蔑的冷笑了起來,“我的姐妹就隻有香兒一個,她們這些姨娘這些庶出不過都是賤種,都該死!父親不知道吧,這句話,女兒早就想說好久了!”
要是沒有這些該死的姨娘,她的母親就不會慘死,她就不會明知道母親死的蹊蹺,卻還要軟弱窩囊曲意逢迎的對這些該死的低賤姨娘笑臉相迎,要是沒有這些賤種,她就會是府裏唯一的小姐,唯一能嫁給楚大哥的胭家千金,也不會白白便宜胭脂雪為自己代嫁!
“你……為父沒想到你居然是如此一個披著羊皮的狼!”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驚的,胭博淵看著自己麵前已經完全陌生了的女兒,都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別說胭博淵,就連周圍幸災樂禍的胭家旁支們都錯愕不已,還有站在角角落落裏默不作聲的太傅府的下人們俱是一臉震驚。
在胭家,有誰不知道胭家長女二小姐彬彬有禮,嫻雅端莊,更是一個難得菩薩心腸的美妙女子?
別說是對庶出和旁支所出的姊妹兄弟,就連對待下人,他們的二小姐也是一視同仁從來就沒有瞧不起過,所以,在胭家的很多人眼裏,胭脂雨這位二小姐說好聽了是心地善良,說難聽了,就是軟弱溫吞,是個實心的窩囊人,跟她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