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輕鬆了,自然這傻兒子想要什麼便給什麼,也樂得這傻兒子把心思都花到別的事情上去,哪怕是莫名要對不著調的觀星感興趣。
他樂見其成,故而沒有對自己這傻兒子產生什麼懷疑,大方就給了這傻兒子在宮內行走暢通無阻的令牌。
到得混挲園的摘星樓裏,燕楚也懶得繼續在明了的麵前裝瘋賣傻,一本正經一臉嚴肅的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聽後的明了,有些不樂意了,“茯苓師侄都沒辦法找到毒源,本官當然也沒有辦法!”
“你怕見茯苓公子?”燕楚犀利的一語道破。
似乎被說中了,明了一噎,說話底氣立刻泄了幾分,梗著脖子拍案而起,“誰,誰說的?老夫豈會怕見那個臭小子!”
燕楚不耐煩的蹙了蹙眉,心裏始終咽不下對碧波湖岸上的那一幕的那口氣,“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明了不再像之前那樣沒骨氣的立刻接受脅迫,而是怪笑兩聲,“威脅老夫,那就休怪老夫把你裝傻的事情捅到胭脂雪的麵前去。”
“隨便。”扔下這兩個字,燕楚便甩袖轉身往門外走去,期間,還沉聲一喝,“阿容!”
聞聲立刻出現的花想容,一邊笑嘻嘻的對著明了把十指捏的咯咯作響,一邊對明了步步逼近,“請吧,明大人……”
明了驚慌失措的步步後退,雙臂護在了胸前,瞪著老眼咽著唾沫,“你你你,你別過來啊,再過來老夫可喊人了啊!”
花想容壞笑兩聲,“嘿嘿,你喊啊,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最後,摘星樓裏隻傳來明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這讓已經快步走出了混挲園很遠的燕楚聽在耳朵裏,麵色有些不好的眉頭緊蹙。
原本大軍被投毒這樣的大事,他作為三軍統帥是要親自去查探的,那些可都是與他同生共死多年的好兄弟,他們的生死,他怎麼可能放得下心。
但這一次。
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碧波湖上的那一幕,讓他怎麼可能放得下那個女人去別的地方?
一邊是同生共死多年的兄弟,一邊是摯愛的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是令他無比的糾結難下。
可如何糾結,他還是很快的做了決定。
留下來,將那該死的女人突然變成那般模樣的緣由弄清楚。
這是一個極其自私的決定……燕楚自嘲的笑了笑。
再怎麼自私,再怎麼內心不安,他還是要這麼決定。
燕楚來的快,走的也飛快,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他還特意挑了宮內不顯眼的捷徑,直奔宮門。
這是為了屆時讓人發現明了不見了,也會讓人以為,是他燕王為了學習觀星之術,而把不翼而飛的明了給請進了燕王府中。
本來他是可以悄無聲息的將明了帶走的,就算是白天,他也可以如此做,但一想到事後若東窗事發,父皇一旦探查下來,恐會引起更多的事宜,所以不如索性到父皇麵前演出戲,好讓父皇心裏有底,以為明了在他那,屆時才會放心的不追究下去。
出了宮門,上了燕王府的馬車,燕楚沒讓車夫徑直將馬車趕回王府,而是繼續往來時的路走,刻意拐過碧波湖。
燕楚馬車上的急切,並沒有看到剛出華清宮,後腳也到了宮門口的太子燕煜。
燕煜倒是看得真切,清楚的看到了燕楚一臉焦急的上了馬車的情形,這讓他深感疑惑的低喃了一句,皺眉深思,“這傻子來皇宮做什麼?”
不過很快,燕煜就想明白了過來,不由得笑了,笑的陰冷而邪魅,“原來,是為了那個女人而來。隻可惜,這次就算你這傻子不要命的想讓父皇收回成命,那也隻是白費功夫。”
江山美人孰輕孰重,他所了解的父皇,不會不知道。
更何況,這個美人兒,還隻是對父皇無關痛癢的兒媳而已。
嗬,他說過的,他得不到的,你燕楚也休想得到!
“接下來,你就好好等著看,這個女人是如何棄你而去吧,燕、楚。”冷睇燕楚漸漸消失在了官道上的馬車最後一眼,燕煜一甩袖,撩了車簾上了馬車。
碧波湖上,畫舫之中。
雲頤身子顫了一下,腿腳向後倒退了一步,麵上浮起略顯僵硬的厭色,抬手揮開了胭脂雪按在自己唇上的手,“別碰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