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不成這太傅府還能鬧騰出什麼新鮮的幺蛾子?”說這話時,流蘇的目光不自覺的瞥了一眼神色淡泊若有所思的胭脂雪。
昨天王妃對那三個姨娘的威逼利誘還曆曆在目,莫非是三位姨娘行動迅速,現在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了?
這時,胭脂雪忽的插嘴,眉頭蹙的很緊,“是不是出大事了?”
流蘇那投來的一撇目光是什麼意思她很清楚,但是,她可不認為三位姨娘會有如此雷厲風行的手腕。
畢竟這一次要布的局不比上一次對付竇簫嵐的那麼簡單,何況竇簫嵐那事本來就是事實,她們隻是從中輕鬆的添油加醋了一把,才能輕而易舉的收拾了竇簫嵐而已。
這一回,要鬥的可是皇後身後的整個定國侯府,一步踏錯,可是就要粉身碎骨的。
以三位姨娘這種內宅婦人的眼光和手段,定是要慎之又慎,還得她的配合。
現在她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所以絕對不可能,會是三位姨娘在出手。
而之所以她會認定是出大事了,那是因為她太了解燕煜了,所以她知道,該是燕煜還擊的時候了。
阿珠連忙點頭,目光崇拜的望著胭脂雪,“是,是的四小姐。”
“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你倒是快說呀!”一聽是出大事的流蘇,頓時心急火燎的催促起了阿珠。
阿珠精神一振,看到胭脂雪臉上也浮現起了焦急之色,連忙不敢當耽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數抖落了出來,“今兒個老爺不是稱病沒去早朝麼?宮裏邊兒就來了信兒了,說是南襄城邊突然出現了一股突厥蠻子,將城內的守城將士殺的片甲不留全軍覆沒,現下這股突厥蠻子儼然在往嘉峪關進軍,這才非得讓老爺前去商議此事不可!”
胭脂雪渾身一震,“南襄城?”
這個地方,是她前世的封地,地處西南,是一塊接壤燕國祁國以及一些周邊小國領土的小邊境。
隻是這南襄邊境雖小,卻足夠龍蛇混雜。
當初在三年多前接洽這塊封地的時候,要不是父輩祖輩在南襄頗有威望,憑她一個剛到任的新諸侯,還是一個女人,根本就壓製不住。
經過三年的時間整頓雕琢,南襄終於成了她水玲瓏的封地,那裏的人,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三教九流,都照著她給予的模式相互平衡的生活著。
沒有了內憂外患的南襄,可以說,是一個雖然貧瘠,卻很靜謐祥和的地方,算不上世外桃源,卻也樂的自在逍遙。
而如今,一想到南襄城,腦海裏的第一個畫麵,浮現的卻不是那些老百姓樸實無憂的笑臉,而是掛滿牆頭的斷頭,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為了讓她勾結叛國的罪名顯得更加真實,燕煜確實收買了一匹突厥蠻子,從內破了她的城防,將這些突厥蠻子放進了關內。
那是在半夜,突厥蠻子悄無聲息的進了南襄城,卻是大張旗鼓極度凶殘的在城內燒殺搶掠!
接近一萬的百姓,一夜之間,無一生還。
若不是因為她招惹了燕煜這批豺狼,這些無辜的百姓,就根本不會如此慘死!
所以現在,南襄城這三個字,儼然也成了她不可提及的禁忌。
流蘇被這個話題吸引,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胭脂雪的不對勁,繼續追問阿珠,“後來呢?”
還沉浸在後續事件的阿珠也無暇再顧忌到胭脂雪,而是慌慌張張的垂下了頭,“後來,後來老爺趕緊起來去換上朝的官服,可剛一換好,都要出府了,皇上聖旨突然到了!”
胭脂雪與流蘇幾乎是同時眉尖一蹙,異口同聲,“什麼聖旨?”
兩個人加起來的聲音有些大,阿珠被駭的身子一顫,而後,目光瑟瑟的往兩人身上瞟去,最後,落在了胭脂雪的身上,“是讓王妃與燕王和離的聖旨……”
“和離?”流蘇聲音驀地拔高。
胭脂雪卻反倒不說話了,隻是雙目瞠的有些大,神色滯然。
“為什麼?憑什麼?”見胭脂雪木然的反應,流蘇愈發惱火,問話的口氣便忍不住的有些衝。
阿珠並沒有責怪也沒有害怕流蘇不好的語氣,目光有些不知所措的直望著胭脂雪,“聽府裏的丫鬟婆子說,她們可是親耳聽見宮裏前來傳旨的得福公公對老爺說,那位祁國的攝政王突然進宮麵見了我們燕帝,還說他已經派遣了祁國在南襄邊境的邊關城裏的鐵騎將那些突厥蠻子全部剿殺了!我們燕帝為了表示感激,所以許給了這位祁國攝政王一件東西,這攝政王推卻了不說,還直言他什麼都不要,千裏迢迢而來,就是為了來娶我們家四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