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可待追憶,隻要這變化掌握在我們自己之手,哪怕再如何翻天覆地,也翻不出我們的手掌心,不是。”樊籬倒也不客氣,到了石桌前後,也直接一手奪過明了手裏的酒壺,開始仰著頭,把那剩下不到了一半的五毒酒,悉數全部倒入了嘴中。
這才回過神來的明了見狀,氣的跳腳,“你們這群強盜,全都是強盜!”
邊罵著,邊還是識趣兒的往樓裏吭哧吭哧的鑽了進去。
他已經親眼看到了胭脂雪這個女人太多的秘密,至於其餘的,他的本能可是在告訴他,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啊……
沒準他哪天想下胭脂雪這艘賊船時,也能下的輕鬆點……
對於明了的自覺行為,樊籬覺得好笑,“看來長百草對主公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忌憚呢。”
“他不過是在徒勞的垂死掙紮而已,無需將他放在心上。”一撩男裝的黑衣袍擺,胭脂雪姿態颯爽的往石凳上一坐,劈手奪過樊籬手中的酒壺,再度仰頭往嘴裏倒酒,“倒是看你知道的事情不少,想必,我那徒兒吟嘯,該說的跟不該不說的話,都被你給套光了吧?”
沒想到酒壺裏的酒還不足一口,喝光的胭脂雪索性將酒壺往身後一拋,任白瓷薄胎的酒壺摔在地上應聲而碎。
剛進了摘星樓後,耳尖的明了就聽到這酒壺碎裂的聲音,從窗戶裏探出頭來破口大罵,“死丫頭,那酒壺可是很貴的,你特麼怎麼每次來不是劫道就是砸東西,你土匪啊你!”
就好像沒聽見的胭脂雪,意興闌珊的將胳膊撐在石桌上,掌心托腮,雙眼散漫的在頭頂上的星空遊弋。
土匪頭子胭脂雪都如此無所謂,樊籬自然也將明了傳來的謾罵聲自動忽略,繼續剛才的話題,“如果沒有主公你的授意,嘴那般嚴實的吟嘯,怎麼可能輕易被我套的出話?”
“說的也是。”胭脂雪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確實,就是她的授意,讓吟嘯把她重生的事情,還有其它一些瑣事,都每一樣事無巨細的故意透露給了樊籬。
那是因為她知道,如果不這樣,樊籬根本就不會跟吟嘯回來,不會回到她的身邊幫她。
至於其它重生之後發生的一切告訴給樊籬,那是在為他即將融入到她的計策裏做好充足的準備,盡快跟上她的步伐。
而為什麼她會如此信任樊籬,那是因為樊籬並不僅僅隻是外人看到的那樣,樊籬是皇帝當初派到她身邊的監視她的細作眼線。
對於她而言,樊籬不僅僅隻是與她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奮勇殺敵的好兄弟,也是三年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那有情有義懂孝順的好妹婿,好弟弟。
可惜,水玲落她不知好歹,不懂得珍惜這樣對她掏心掏肺的好男人,更下狠手還要殺他!
而之所以她三番兩次對水玲落手下留情,從來沒有主動對水玲落采取過什麼行動,並非完全因為她是自己的親妹妹所以有些下不去手,更重要的是,她是早就想好了,要把水玲落的結局,留給這個傻傻的癡情種,樊籬來寫。
“主公,這戲我已經拉開了序幕,你就等著看好戲吧。”頭一仰,樊籬也學著胭脂雪的樣子,慵懶的靠著輪椅背,懶洋洋的欣賞著今晚的夜色。
“心疼麼?”胭脂雪輕飄飄的問。
“早就在她剪斷那根繩子的時候,就已經痛到麻木了。”樊籬答得也很輕飄飄。
其實兩個人之所以那麼投緣,是因為兩個人性格總有太多相似之處,很多事不必多說,都會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甚至多數時候會不謀而合。
這也是兩人共同上戰場後,就嫌少吃敗仗的原因。
比起水玲落這個同胞的親妹妹,樊籬倒更像是水玲瓏的親弟弟。
沉默了片刻,這次,是樊籬發問,“你呢,阿姐。”
“嗬。”私下裏,胭脂雪很喜歡樊籬這麼喚自己,讓十多年除了師父之外,並沒有親人陪在身邊成長的她,會有久違的親切感,所以,她也習慣的伸出一隻手,揉著樊籬的頭頂,“阿姐的表現你難道看的不清楚麼?”
自重生後,她對燕煜所做的所有一切,就已經無聲的證明了,她有多恨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
“我知道。”樊籬有點不虞的撥開胭脂雪的手,他不喜歡她總是把自己當個小孩子,一臉認真的繼續的問道:“我是想問,這些事情結束後,你要拿燕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