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一怔,胭脂雨有些不信,“四妹妹素來性子怯懦,雖然近些日子盡是說她蠻橫無理沒有素養的流言,可我卻是不信。但我和她從小一塊兒長大,她是什麼樣的性子,我這個做姐姐的,又豈會不知呢?”
“那是小姐你太善良,被她這個披著狐狸皮的狐狸精給騙了!”
“王爺之所以不來小姐這,都是因為四小姐這個狐狸精從中挑唆攛掇,不讓王爺來您這!”
“怎麼會……”胭脂雨仍是不信的搖了搖頭,可臉色,卻是刷的一下,就白了。
小瑤是她身邊最信任最貼心的婢女,簡直比姐妹還要親。所以小瑤的話,又令她不得不信。
見自家小姐臉色變了,雖然小瑤很是心疼,但是一想到平素夫人教導的自己話,小姐性子太好太軟,有時候非常時期,就得要非常手段才行……
於是,小瑤冷笑道:“若不是四小姐從中作梗,盡是用那張狐狸精似的臉皮沒羞沒臊的迷惑王爺,王爺與小姐十幾年的青梅竹馬情誼,怎會說忘,就忘的?再說了,小姐難道忘了麼,今兒個在大堂上的那一出。四小姐竟然敢當著那麼多有頭有臉的賓客麵前,公然掌摑王爺,還辱罵王爺,險些讓王爺癡傻一事傳揚出去!可結果呢,偌大燕王府竟無一人敢指責四小姐,王爺丟了這麼大臉麵,更是半點沒有責怪四小姐……小姐難道還以為,在太傅府裏那個怯懦好欺的四小姐,能短短兩月,如此的震懾人心?”
若是無憑無據,確實不能夠讓胭脂雨信服,但眼見為實,事實如此張揚的擺在眼前,就容不得,她胭脂雨不信了……
明白了過來的胭脂雨,險些將嘴唇咬出了血,眼底的朦朧霧氣,逐漸凝成了水汽,“四妹妹,到底是你變了,還是……姐姐我從未看透過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難道姐姐我,對你還不夠好麼?難道我們一同好好的侍奉王爺,不好麼?”
“我的小姐,您清醒點!”見胭脂雨不但沒有被自己的話說動,反而愈發傷心了起來,小瑤既挫敗,又生氣,“她可是七姨娘那狐狸精生的女兒,難道您忘了,我們小時候不小心聽到的那件事嗎?”
胭脂雨渾身一震,震驚的看向了小瑤,捂住了自己的嘴,“你的意思是,四妹妹可能已經知道了當年七姨娘被母親陷害的……”
就因為小時候貪玩,她在無意中和小瑤,偷聽到了母親和皇後姨母的談話,而談話內容,就是如何的陷害七姨娘出牆一事。
本來,母親和姨母是打算將四妹妹和七姨娘一起處置的,要不是她跳出,苦苦的哀求母親和姨母,四妹妹,或許早在小時候,就已經被母親和姨母害死了。
因為心裏頭總是有著這份愧疚,所以從小,她對四妹妹就像待自己的親胞妹一般的好,從不肯委屈了她,更是希望,若有朝一日四妹妹知道了這一切,可以念在她對她十幾年好姐妹的情分上,能對這件事既往不咎。
沒想到,這件事終究還是被四妹妹知道了,且,更沒有如她當初所願,能讓四妹妹念在自己的情分上,對這件事一笑泯恩仇。
見胭脂雨已經愈發的相信了,小瑤暗自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嚴肅了起來,警惕道:“二小姐,人無害虎心,未必虎無傷人意,這四小姐,就算您不想對付,卻也不得不防啊……”
胭脂雨沉默的側過臉,看著案上忽明忽暗,已盡油盡燈枯的龍鳳紅燭,紅唇抿的很緊,手中的絲帕,扭成了一團。
比及這燕王府不溫不火的新婚夜,東宮那邊兒這會子……卻是要熱鬧的許多。
太子妃寢宮,近日改成的湘妃殿裏。
“誒,太子妃娘娘,您不能這樣!”胭脂香帶來的陪嫁丫鬟桃枝,一臉驚駭的趕緊上前阻止正要掀開頭上蓋頭的胭脂香,“這蓋頭是要太子爺來掀的,您怎麼能自己掀呢?”
“哼,誰稀罕呐,反正又不是我的子卿哥哥……”一手用力推開了桃枝,胭脂香一邊不屑的咕噥道。
纖弱的桃枝被推的倒退了數步,本來以為會跌坐到地上的桃枝,最後卻撞到了一具肉牆上。
膽小的桃枝正要道歉感激,卻不想一回頭,看見的是一臉青黑神情冷魅的太子,燕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