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後,駭的猛地轉身小瑤看到是胭脂雪身邊的大丫鬟流蘇,剛開始隻是做賊心虛的一驚,而後便梗著脖子,不服氣的哼笑,氣焰半點不輸流蘇,“真不愧是在太傅府七姨娘那呆了一兩個月的流蘇姑娘,對太傅府的一言一行,姑娘這般快的就知曉的如此通透了,還真是令人佩服的很呢,隻不過……”
話鋒一轉,小瑤眼裏和嘴裏,俱是嘲諷,“流蘇姑娘說的更對的是,但凡到了燕王府的人,總是能很快的變得無比膽大呢……就譬如我們四小姐,原來在太傅府的時候,府裏上下,誰人不知她是個孬的?現在才到了燕王府不過兩個月,就膽大包天的忘了自己是誰,竟然妄圖踩到我們二小姐的頭上,簡直就是……”
啪的一聲響亮的脆聲,打斷了小瑤口無遮攔的冷嘲熱諷。
流蘇慢條斯理的將抬起的手掌收回,嘴角噙著的弧度加深了些許凝意,“區區一個無品無階,低賤到了塵埃裏的婢女,也敢如此放肆的編排一品王妃的不是。再有下次,我要的,那可就是這多嘴之人的舌頭了。可懂?”
捂著自己被打的瞬間腫高的臉頰,小瑤眼含淚花,也含了憎意,狠狠瞪了流蘇一眼,隨即轉頭在屋前鄙夷的啐了一口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院子。
流蘇見狀,神情一凜,在小瑤的身後發出警告的聲音,“再敢有下次進不該進的地方,可千萬要小心你這雙漂亮的腿腳了……小瑤姑娘。”
小瑤聞言,雙腿本能的一顫,隨之離開的步伐越發的快速了幾分,雙拳捏的死緊。
她知道,流蘇既然敢說,就一定敢做。之前流蘇在太傅府七姨娘的鶯玲閣呆的那段時間,常有剛進門的小妾上門對七姨娘尋釁鬧事,但都被這厲害流蘇給製服了,鬧得老爺那,這流蘇也是辯的在情在理有理有據,老爺就算想要給流蘇冠上個欲加之罪,也根本找不到方法見縫插針,何況,老爺還總得顧忌流蘇是燕王府的人。
故而,大小的鬧劇,總是在最後,都會在這個流蘇手裏無疾而終,不了了之。
現在她和流蘇打了個照麵還杠上了,由不得她不害怕,不相信,何況,這個地方,可是流蘇她們的地盤,而她自己和二小姐,在這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倚仗,如何能是流蘇那卑劣的主仆二人的對手?
隻是,她該怎麼辦……要怎樣告訴小姐,怎樣勸慰小姐,王爺今晚是不會再來了的呢?
望著小瑤漸遠漸行,很快消失在了夜色裏的身影,流蘇長長吐了一口濁氣。
這個小瑤到底是胭二小姐身邊的丫頭,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這一回她出了手,也不知道會不會惹那胭二小姐不快。
她畢竟是個丫鬟,恐怕那胭二小姐未必會把自己放在眼裏,要發作,也隻是會衝著自家王妃來……嘖,真不知這次好心打狗,到底算不算好心辦了壞事兒?
想到這,流蘇擔憂的目光撇向了那緊閉的房門上,隻是耳聽著裏麵傳來的細細碎碎的那些聲音,當即就惹得她麵紅耳赤,提著宮燈趕緊跑到了院子大門外頭……
“這王爺和王妃也真是太沒節製了,居然從白天到晚上,一直都……”流蘇既為冰釋前嫌的兩位主子感到高興,又感到十分憂愁,還有點不知所措的羞惱……
狼狽的回了南院,小瑤站在了貼滿了喜字,從內而外都透著一股喜慶勁兒的主屋前,沒有推開房門,再往前多走一步。
小瑤被打的一邊腫高而使得極不對稱的臉蛋上,寫滿了糾結躊躇。
她本來很想很想去二小姐麵前告那不知檢點的四小姐一狀,但是一想到平素自家二小姐那從來都是雷打不動的菩薩心腸,隻怕這一狀告下去,沒能讓二小姐生怒去對付四小姐,反倒隻能白白的讓二小姐窩氣受屈了……於是,思前想後,她便隻有打消了這個想法。
過了一會兒子,有了主意的小瑤,這才推門而入,進了屋內。
撩了新換上的喜慶的霞影丹紗帷幔,卻見胭脂雨還依然維持著幾個時辰前一模一樣姿勢,端莊的坐在榻沿上,小瑤頓覺心酸極了,眼眶一熱,“二小姐……”
一聽到是小瑤的聲音,胭脂雨激動的差點從榻上站了起來,但隻要想到小瑤會把楚大哥一同帶了來,她便強忍著,讓自己已經僵硬了的身體依然保持著之前端莊優雅的坐姿,聲音清清柔柔,如那晨起的荷上露珠,“小瑤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