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聽臣妾解釋,煜兒他絕對不會如此,定然是……”哪怕皇後如何的聰慧,也被現在這番從來都沒想過會發生的情形弄得發了懵,都不知道該如何辯駁,才能消除這個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的‘誤會’。
縱然現在已經是‘證據確鑿’百口莫辯的形式,燕煜仍不死心,朝皇帝雙膝跪地,“父皇,兒臣與香兒表妹清清白白,這不是兒臣的,是有人故意……”
“依朕看,這可是件大喜事。”哐當一聲,皇帝手裏篆刻著饕餮凶惡頭像的青銅酒杯不輕不重的被擱置在案,麵上帶著似笑非笑,“既然太子與太傅六女如此情投意合,朕若不成全,豈不是不解風情,不解皇兒心思?”
燕煜瞳孔一縮,“父皇,兒臣……”
“好了,朕這就給你與太傅六女賜婚,成全你們的情深意重。”皇帝的話如被敲響的暮鼓晨鍾,語氣中轉變出了幾分威嚴,幾分令人畏懼的不可違逆的霸氣,說完便站起了身,笑看向了皇後,“太子再立太子妃是件大事,皇後現在身子不好,還是早些將身子養好了,才能好好操辦婚事。所以啊,依朕看,皇後今兒還是早些散了宴席歇了吧,最近就少操勞了。”
“皇上……”皇後滿臉的驚慌失措,皇帝這意思,分明就是要卸她在後宮的職權,讓她做個有名無實的空殼皇後!
還有今天各家聯姻之事也要就這麼算了,那就等於徹底失去煜兒手下臣子與其它臣子名正言順結盟的契機,等於徹底失去一個鞏固她煜兒勢力的機會,這怎麼可以,怎麼行?
誰說這個皇帝心慈手軟婦人之仁,不似一個該有威嚴凜然的帝王?胭脂雪嘴角噙笑,朝被賜婚二字而終於敲醒了腦子的胭脂香微微舉杯,紅唇微動,無聲的說了一句,恭喜。
想嫁子卿,就她胭脂香這樣驕橫跋扈的小潑婦,如何配得上,怎能配得上。
可笑……
此時的胭脂香哪裏看得見衝自己舉杯說恭喜的胭脂雪,滿腦子都是她被賜婚給太子幾個字攪暈了,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又大聲叫嚷了起來,“皇上錯了錯了,臣女不是要嫁太子,臣女是要嫁給二皇……啊!”
後麵的話,全被太子燕煜點穴點暈了過去的胭脂香,以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收尾。
這個該死的蠢貨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還想再把父皇惹怒了,害死所有人是不是?厭惡到了極點的看了一眼軟倒在自己懷裏的胭脂香,燕煜便向皇帝誠惶誠恐的致歉,“請父皇恕罪,未來太子妃魘症未清,滿口胡言都乃無心之言。”
“太子所言甚是,小女魘症未清,未清……”跪地不敢起的胭博淵,滿頭冷汗的加了這麼一句,眼底湧起的對這個女兒的失望,已經變成了厭棄之色。
“那就快點帶回去,好生的治治。”皇帝皺了皺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是。”將胭脂香打橫抱起,燕煜便欲帶著胭脂香退下。
就在這時,一個傳報的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與牡丹園門前的燕煜擦肩而過,尖細的嗓音拔得很高,“皇上!皇上!”
今晚已經夠心煩的皇帝被小太監這尖聲尖氣的叫嚷喊得頭疼,揉著眉心,雙眼陰沉的瞪向跑進來的小太監,“何事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小太監被皇帝這一喝,還未到皇帝跟前,就已經被駭的腳一軟,在半道的猩紅地毯上跪了下去,瘦弱的身板隨著哆嗦的說話聲,一同哆嗦起來,“皇,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說,到底是什麼要緊事,把你慌張成這樣?”比起製裁這樣一個隨時可以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的小太監,皇帝更在意這小太監不要命的衝進來衝撞自己,到底是出了什麼要緊的大事。
皇帝雖然中庸,卻並非昏庸,孰輕孰重,他拿捏的很清楚。
小太監來不及鬆口氣,便結結巴巴,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道出:“回,回皇上話,那,那威遠將軍,威遠大將軍,他,他回來了!”
此話一落,滿座皆驚!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卻唯獨這件事,最是驚人,駭人!
那威遠大將軍是誰?那可是皇帝最信任的大將,除燕王外,最倚重的左膀右臂!
然而,誰都知道,在三個月前,鎮守邊關一隅城池的水玲瓏女侯,發生了叛變一事。
她不但與邊塞胡人勾結,更將被發現她此事的威遠大將軍殺死,以殺人滅口!
幸好威遠大將軍機智,發現此事後,便用秘密的通訊方式,將玲瓏女侯叛亂一事通知給了遠在京都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