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胭博淵從地上跳了起來,震怒的朝被侍衛們堵在了牡丹園門前的胭脂香疾走過去,“皇上麵前,你還敢如此瘋言瘋語,就算你是得了魘症,為父也非打死你不可!”
聽胭博淵居然出言威脅自己,還要打死自己,胭脂香腦子裏最後那一根緊繃的弦,砰的斷了,指著胭博淵張口就罵,“胭博淵!你這喪心病狂的老東西,你這麼包庇六姨娘那賤人害死我的母親,現在還要打死我這個女兒,你簡直就不是人!”
啪的一聲,氣急攻心的胭博淵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胭脂香的臉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你,你,你這個孽畜!”
作壁上觀的諸人聽到看到這一幕,起先從驚呆了,然後都露出了新鮮的玩味目光,笑容都著實有些繃不住了。
倒是有些適才被胭博淵一套套說詞下,欲有拜入胭博淵門下的青年才子們,都不由露出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
他們沒想到站在文人才學之巔德高望重的太傅大人,居然教養出了這樣道德敗壞的女兒,哪怕真是因為胭脂香瘋了才會口出這些大逆不道之言,卻仍然讓他們都不得不懷疑太傅大人的教育方式。
試問一個連自己的女兒都教養不好的人,何以能為他們拜服瞻仰之師?
獨獨皇後和太子,都沒把胭脂香瘋言瘋語的重點落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地方上,而是將胭脂香話裏的那句‘母親被害死’收進了耳中。
皇後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震驚的看向胭脂香,“香兒,你,你剛才說什麼?”
胭脂香有沒有瘋,皇後不傻,她怎麼可能沒看出來?
一聽皇後提到自己,原本還在惱火胭博淵給了自己一巴掌的胭脂香,立馬又尖著嗓子衝皇後的那方滿眼放光的大喊,“姨母,姨母你要相信香兒啊!香兒沒瘋,真的沒瘋,是父親他瘋了!他居然包庇害死我母親的六姨娘,還把我和二姐關了起來,父親才是真的瘋了啊姨母!”
胭博淵心裏暗叫不好,連忙開口為自己辯駁,“皇後娘娘,你莫要聽小女混說,她……”
“那本宮就親眼上你太傅府上瞧瞧,本宮妹妹是否生還如何,太傅大人!”皇後此時不再顧忌自己一國皇後的身份體麵,對著胭博淵露出了咄咄逼人的氣勢。
“皇後娘娘!”眼見皇後如此盛氣淩人,胭博淵一震,萬千思緒皆在心頭翻滾。
他心知,如果真說竇簫嵐真的死了,不但隻是他要丁憂三年不能再上朝履行官職,一府女兒還要為竇簫嵐這個蕩婦守孝三年不得出嫁,隻怕皇後更會對竇簫嵐的死因拿捏不放,一直追查到底,屆時,這個天大的謊言一旦戳破,就將會與皇後徹底鬧崩。
一旦失了皇後的信任,他胭博淵就算現在不會和太子分崩離析,可一旦太子上位之日,以這母子心狠手辣的個性,那必是他胭博淵會為竇簫嵐償命之時!
“太傅大人,您不敢了麼?”關係自己胞妹的生死真相,皇後再顧不得會不會與胭博淵撕破臉,語氣逼人,儼然不是一個國母該對一朝大臣的語氣和態度。
旁觀的皇帝隻是不虞的眯了眯眼睛,卻並不插嘴,甚至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在看戲般,自顧喝起了酒。
太子燕煜見此情形,暗忖再這麼鬧下去,對誰都沒有任何的好處,甚至還會稱了別人的心,於是,他上前插話,寬慰皇後,“母親,這些畢竟都是家事,莫讓大家再看了笑話,還是請太傅大人堂中一敘的好。”
此刻皇後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但聽自己兒子這番勸告,清明有一絲回籠,再看周圍在座的所有人一臉看戲的樣子,便要答應下來。
然,胭博淵卻突然開口拒絕,神色變得淩厲,麵上甚至帶了一絲屈辱,“太子殿下好意,微臣心領了!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為了微臣的清白,有些話,微臣也不得不說了。”
笑話,胭脂香這個逆女的話已經傳進了在座這麼多有頭有臉之人的耳朵裏,明天勢必更會傳遍整個京都!
到時候,他胭博淵養女不教,包庇縱容妾室殺害正妻的流言就會傳遍大街小巷,屆時,不管此流言的真假,他胭博淵的一世清明的名聲,勢必會化為烏有!
名聲盡毀的他,以後不但會在整個朝廷的抬不起頭,甚至還會影響天下士子對他這個太傅的人格產生想法。
失了天下士子之心,再無人支持,他胭博淵往後的前途,也將付諸一炬!
“太傅大人,你到底想怎樣?”皇後平息下的怒火,再次被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