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
等燕楚再想仔細辨別胭脂雪仍然冰冷卻含了幾分醉眼迷離之色的藍眸裏那抹確實有無看錯的殺氣,胭脂雪卻突然鬆了口,也鬆了手,隨之,便起了身,正如來時一樣,無聲無息,且迅速的出了屋子,掩了房門,徹底的消失在了燕楚的視線裏。
隻留一頭霧水,傻愣愣還躺在榻上的燕楚,一臉的莫名奇妙。
要不是唇舌上還殘留的劇痛,還有嘴裏腥甜的味道,燕楚還真會以為,自己是不是腦子發昏,做了一場奇怪的夢。
出了門,走到了吟嘯身旁,胭脂雪一邊慢條斯理的舔著嘴角沾染上的燕楚的血,一邊暗罵自己腦子有病,居然還玩借酒裝瘋的戲碼,不禁,苦笑連連,“讓你們辦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人已經找到了。”看了一眼胭脂雪嘴角的血跡,吟嘯連忙低下了頭,不動聲色的將眼底的失落掩蓋的幹幹淨淨。
“都帶進宮了麼。”滿意的瞥了一眼自己這個永遠都對自己恭恭敬敬,實際卻與自己歲數差不了多少的徒弟,胭脂雪似笑非笑了起來,“今兒個可是個好日子,所有人都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怎麼,能缺了我的好妹妹的份呢。”
“徒兒已經將他們帶進宮裏了,按照師傅以前的吩咐。”吟嘯有些愧疚的補充了一句,“都怪徒兒無能,若不是上次不小心被二皇子抓到,而後耽誤了那麼些天,師傅您的計劃,早就能提前了,也不會等到今日,還讓師傅您……”
“不礙事。”胭脂雪揮手打斷了吟嘯的自責,笑容透了幾分惡毒與淩厲,“人人常說,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很東西啊,它都是有定數的。”
說完,一抹落寞在麵上稍縱即逝,便走向了落花搖曳,落英繽紛的混挲園,離開了摘星樓。
吟嘯驚詫的望著胭脂雪染上了一抹落寞蕭瑟的背影。她可從來都不信命的,現在是?
眸子一凜,吟嘯轉頭看向了身後門扉緊閉的摘星樓小屋,手裏長劍一握,便腳步鏗鏘的走了過去。
推門而入,長劍咻地拔出,吟嘯將劍尖,直指燕楚的咽喉,字字珠璣,“說,你這樣在她麵前裝傻充愣,有何目的。”
昨晚的一路跟隨,她和這燕王說的話和對話模樣,悉數落入他的眼睛裏,他自然立即分出,燕楚是在裝傻。
因為前兒個的談話較量,燕楚可沒半點隱瞞,是用真實的麵目,來和他對峙的。
“昨晚,你果然跟來了啊。”對於脖子上被抵了一把利劍,燕楚卻似毫無所覺一樣,沒有半點懼色,還頗為閑適自若的繼續躺在榻上,斜睨吟嘯,好似熟稔好友般的攀談模樣,“明明知道結果的,卻還要跟來,豈不受罪?莫非你有自虐傾向?”
提及昨晚之事,吟嘯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手裏的長劍,不由加了一分逼近的力道,語氣越發淩厲冷酷,“再不說,我就殺了你!”
“你敢麼?”不輕不重的吐出這一句,燕楚很是玩味的睨著吟嘯,“如果你敢,那你為何剛才不告訴她,本王是在裝傻一事?由她親自逼問我,或者因憤怒而傷了本王,豈不更好?”
吟嘯抿了抿唇,沉默了。
燕楚也不逼吟嘯,不再追問。繼續摸著自己還殘留那女人味道的受傷嘴唇,思考著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
“我並非不敢,而是不能。”緩緩收回長劍,吟嘯也不再逼問,眼眸銳利如刀,直視燕楚,“我不管你有何目的,但是,如果你敢傷了她,哪怕一根頭發,我吟嘯,就算拚了性命,也要殺了你。”
放完狠話,吟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女人啊女人,你這麼多的桃花,該讓為夫如何是好啊……”
若全都斬除了,你一定會恨本王的吧?
尤其,還是這個什麼狗屁徒弟。
還真是……令他頭疼啊。
出了混挲園摘星樓,胭脂雪又悄然回了華清宮,從一處極不惹眼的假山群後走了出來。
可沒走兩步,手腕就被一隻似鋼筋鐵鑄的手給生生扣了住,而後那隻手扣著她的手腕一甩,隨之整個人,都被連帶著甩到了假山凹凸不平的壁上。
背部被假山凸出的石塊鉻的生疼,令胭脂雪皺了皺,再看對自己如此不禮貌的男人,眼裏就愈發透出了幾分不耐和厭惡,“太子殿下,難道您的太子師沒教過您,什麼叫做叔嫂有別,男女授受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