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萬萬沒想到,田婆子居然為錢連命都不要了!
胭博淵正在書房裏看著自己手底下的門生大臣遞來的密信,被這麼突如其來闖了進來的田婆子嚇了一跳,連忙將密信收起,麵色難看的嗬斥,“誰許你進來的?”
喝完,又大聲叫嚷道:“管家!管家!”
這個管家到底怎麼挑的人,竟然這麼青天白日,莽莽撞撞的衝進了他的書房,要是傳出去給竇簫嵐那裏的耳目知道了,那不是他在竇簫嵐身邊居然安插眼線的事情就敗露了嗎?
眼下正是要和太子皇後關係愈加緊密的時刻,一旦此事敗露,竇簫嵐勢必會鬧到皇後太子那裏去,那對他胭博淵來講,可是大大的不利!
見胭博淵要喊管家要把自己弄出去,田婆子不再遲疑,撲通跪倒在了地上,“老爺,請聽老奴把話說完!夫人,夫人她又和那個戲子搞在了一起,還在六姨娘的院子裏顛鸞倒鳳,老奴實在看不過夫人如此抹黑老爺,才這麼莽撞失禮,還請老爺明鑒啊!”‘
正從地上起身,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趕來的管家,一走到門口,已經將田婆子的話聽的一清二楚,麵色一青,“完了……”
“什麼?”胭博淵還以為是自己聽岔了,一愣,又問,“你再說一遍!”
“夫人她和……”田婆子張口還欲再說。
管家卻厲聲怒喝:“你這狗奴才!居然敢闖進老爺的書房,不要命了是不是?”
說著,轉頭對門外一喊,“來人,把這不懂規矩的奴才拖下去杖斃!”
很快,就從門外就衝進來了好幾個滿臉橫肉的壯實小廝。
田婆子見狀,手腳並用著一個勁的往胭博淵的方向爬去,“老爺,老奴說的句句屬實啊!夫人她就是要給您難堪,就是想羞辱您的威嚴啊,居然還威脅六姨娘,拖六姨娘下水,變成她給您戴綠帽子的幫凶啊……”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捂嘴綁了出去!”管家不由朝不知如何動作的小廝怒斥。
小廝們向來對這個管家言聽計從,十分的畏懼,當下哪裏還敢躊躇,紛紛衝上前去,對田婆子拽手的拽手,拽腿的拽腿,更從懷裏掏出一塊髒兮兮的抹布,就讓田婆子的嘴堵去。
然而,還沒等田婆子的嘴被堵成,那廂的胭博淵突然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麵色陰翳道:“住手!”
小廝們手上動作一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看向了管家。
管家自然立即勸阻,“老爺,這刁奴因財起意,恐怕是信口雌黃,您……”
“你閉嘴!”很少對管家如此嗬斥的胭博淵,此刻竟言辭嚴厲毫不留麵的喝罵,微微顫抖的手指指向了田婆子,“你說!”
田婆子知道自己這一賭是成了,一時又是高興,又是難過了起來,老淚縱橫,“奴婢沒有說謊,奴婢是親眼看見親耳聽到的啊老爺……”
“你都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明明已經猜到了答案,胭博淵仍舊發狠的問道。
對於胭博淵越發猙獰的麵孔,田婆子不但不感到絲毫的畏懼,反而越發的興奮,不禁聲情並茂的道了起來,“奴婢聽到夫人昨兒個晚上,將錢婆子支使到屋子裏,說了悄悄話,奴婢見勢不對,便跟了上去,到了牆根底下去。沒曾想,夫人她說恨毒了老爺您,是您逼死了她的最寵信的趙婆子,所以她要給您戴足了綠帽子,要再將那小戲子弄回府裏來,並且要安置到六姨娘那裏去,讓您哪天就算發現了,她就好將這些肮髒事兒都推到六姨娘頭上,讓您嚐嚐最寵愛的小妾偷人的滋味……”
砰的一聲,聽到這的胭博淵,一手操起桌上名貴的硯台,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表情猙獰的像要吃人,“說,繼續說,我倒要看看,她這惡毒的賤人嘴裏,到底還會吐出什麼惡心我的陰謀!”
田婆子正要再說,管家卻一臉陰沉的看向了田婆子,“你要是有半句虛言,就割了你的舌頭!”
這老婆子句句字字都是在往老爺的痛腳裏戳,分明就已經不再是為了錢財那麼簡單,而是蓄意為了讓老爺取了夫人的命!
田婆子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這事捅破了天,非要置竇簫嵐死才肯罷休,哪裏再會因管家這樣的威脅,而不繼續添油加醋下去?
故而,田婆子毫不理會管家的警告,繼續道:“夫人,夫人還說,等兩位嫡小姐與太子結成了秦晉之好,有了自己的女兒,將來的皇後做靠山,她以後就是一品夫人,她就不會再怕您,還會想辦法,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