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青禾見到自家主子如此瘋狂,唯恐她手中那把剪子不長眼,即會傷了自家主子自己,怕是她也要遭受池魚之殃,想到此,不由憤憤看向了影這個挑起此事的始作俑者,“影大人,看到我家小主如此失態,您滿意了?您若是看夠了,就請自行離開吧!”
說罷,毫不客氣的伸手作出請的手勢,攆起了人。
影卻對青禾的攆人態度視若無睹,目光所及,隻在氣到瘋狂的水玲落身上,“如果小主想要複寵,想要鏟除眼中釘肉中刺,屬下,倒是有一計。”
聽言,水玲落手上的動作驀地一頓,然後轉頭,還未收回也不想收回的陰狠目光毫不掩飾的上上下下打量起了影,“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她是氣瘋了,但不代表,她的腦子也氣瘋了。
“就當是,為日後的靠山,未雨綢繆吧。”水玲落和太子是一類人,一樣的心狠手辣,多心多疑,如果說沒有目的,她反倒疑心,所以影倒不如說了這樣說的過去的理由,目光落在了水玲落隆起的小腹上。
聞言,水玲落趕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生怕影那樣像毒蛇一樣犀利的眼睛會從中看出什麼端倪,更怕失了這次複寵和鏟除胭脂雪的大好機會,不由將信將疑的催促道:“你說,我聽聽看。”
“順皇後意,主動為太子選取太子妃,順太子意,把燕王妃,替太子弄到手心裏。”影慢條斯理,吐出一字一句。
然,這從他嘴裏說的雲淡風輕的一字一句,聽到了水玲落的耳朵裏,簡直猶如平地驚雷,瞠目結舌,“什麼?”
二皇子府。
“如果我讓水玲落親口說出所謂的事實真相,那是不是就代表,二皇子你願意和我結盟?”緩緩抬手,攤開掌心,接下一片在空中搖搖曳曳的暗黃枯葉,胭脂雪垂眸淺笑。
燕卿抿唇,默了默,仰首望著頭頂飄灑落下的一樹枯葉,如一隻隻死去的枯葉蝶的梧桐葉,透過落葉灑進眼底斑駁陽光,卻暖不了他琥珀眸子深處的寂寥,“是,如果真如吟風所言,玲瓏是被他們聯手陷害致死的,那麼,我願意。”
看著這樣的燕卿,胭脂雪的眼底,閃過一絲動容,還有,不忍。
子卿素來淡泊名利,朝野之爭並非他所願,可他卻不得不爭,不得不搶,因為他手底下還有數十名官員,還有數百名官員的妻兒老小,生母的娘家人,以及二皇子府的一幹奴才,這所有人的性命,都全維係在他一個人身上。
他本可以就這樣繼續醉生夢死,繼續自由自在恣意的活下去,就算活的頹敗,活的行屍走肉,可他,終究是自由的。
可現在,卻是她硬將他重新卷進了這場奪嫡風暴,硬用自己的慘死來捆住他,讓他重燃奪嫡雄心,做他不願做的,手足相殘。
她的自私,她的卑鄙,興許,會害死一心一意唯一對水玲瓏真心的這個男人……
“到時……就算你若知道了真相,不願參與,我也絕不強……”痛苦的閉上了雙眼,胭脂雪終究還是退讓了一步。
“我是自願的,沒有人能強迫的得了我。”淡淡收回目光,微微垂下頭,燕卿眸色堅決的望向胭脂雪,眼底,甚至湧起一絲絲殺意,語如利刃,“倘若事實確實如此,我必要為玲瓏,討回這一筆筆血債。”
從未見過像不是人間煙火,謫仙般的燕卿,露出過如此狠戾一麵的胭脂雪,身子一震。
子卿,我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不該,將你牽涉進來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