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就在這恭送王爺王妃。”老嬤嬤聽言站定,駐足在原地,為兩人漸遠漸行的背影福身施禮。
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在了殿門前時,老嬤嬤才長歎一口氣,一抹額角滴出的冷汗,“這樣的天子驕子,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本宮倒是以為,嫁給成了這副模樣的燕王的燕王妃,才著實是可惜了……”紗帳內,夕妃幽幽發出一聲傷感的歎息,“何況,還有個那時時刻刻都想置她於死地的婆婆。”
“這燕王妃確實機智過人,善會洞察人心,是個生有一副玲瓏心肝的睿智女流,可過慧必折,所以……”老嬤嬤噙起意味深長的笑,轉身朝裏頭的帷幔紗帳裏緩步走去,“奴婢以為,王妃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嫁給與她截然不同的燕王,倒沒有什麼不好。”
出了春熙宮,一路倒是暢通無阻,順利的出了皇宮,到了皇宮城門外,上了來時的軟轎。
繼續在同一頂軟轎兩人倒是坐的舒坦,卻令抬起轎子往王府回走的轎夫們都苦哈哈了一張臉。
原本,胭脂雪還想帶著燕楚這傻小子去‘探望探望’皇後,看看賠了夫人又折兵後的她會是個什麼樣子,順便再‘開導開導’她老人家,聊表一下為人長媳的義務孝心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一想到燕煜那廝極有可能也在皇後那兒,她便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能少見燕煜一次,她就能少惡心一次。
權衡之下,她自然放棄,選了後者,離開了皇宮。
隻是,這一路出來的未免太順利,順利的,令她感到有些不安。
皇後是如何也不會咽下這口氣的,按道理說,她和燕楚一進宮,她皇後這個後宮之主應該第一時間知道才對,就算不給她和燕楚絆子使,那晦氣總是也要找的吧?
竟然就這麼任由她和燕楚大搖大擺的進宮,順順利利的出宮,這未免……也太不符合她皇後竇簫宛那狹隘刻薄的性子了。
“娘子,你怎麼了?”燕楚嘰裏呱啦說了一大通話,卻不見胭脂雪回應,偏頭去看胭脂雪時,見她神情十分恍惚,儼然已經是神遊太虛去了,不免麵上擔憂,內裏生悶氣的晃了晃她的手。
其實他也覺得不對勁,因為這世上再沒有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生母皇後和自己的親弟弟,是個怎樣睚眥必報之人。
隻是,多想毫無意義,不如靜觀其變。
倒是這女人剛才利用完了自己,連半點謝禮都沒有,虧他還演的那麼逼真那麼辛苦!
實在是過分,實在是可惡!
胭脂雪被晃得驚醒,對燕楚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沒什麼。”
瞧著她未舒展開的緊蹙眉心,燕楚微微眯眼,嘴角劃過一抹邪肆,下一刻,臉猛地湊近她,嘟起了嘴唇,“娘子娘子,楚兒今天這麼乖,娘子要給楚兒獎勵!”
見狀,胭脂雪頭疼的笑了起來,伸手捏了捏燕楚撅起的嘴,“小樣兒,現在也知道要討賞了?”
嘴巴被捏住,燕楚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說不清話,那隻能點頭,眼睛就像討賞的狗狗眼睛一樣,亮晶晶又濕潤潤的。
胭脂雪發現這傻小子討好人的可人兒樣子越來越精進了幾分,又好笑又無奈,“你啊,別的東西學不會,盡學這些女子逢迎人的本事,真是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