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燕煜說這樣的話,足矣說明他燕煜有愛護手足之心,把夕妃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手足,而作為一國之君的皇帝,在經曆過手足相殘後的奪位之爭,自然現在是千般萬般不願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樣。
所以,縱然皇帝有多不喜歡燕煜這個太子,對此事抱有多大的震怒,隻要燕煜顯露出有一顆兄友弟恭的仁善之心,皇帝都會包容,都不會再多加追究。
這樣瞬間就被扭轉過來的局勢,讓如妃很是不悅的輕蹙了蹙眉,抿了抿唇,但並沒有再多言語下去,她了解皇帝,自然知道,皇帝最喜歡兒子有怎樣的心性。
胭脂雪挑了挑眉,微微垂眸,不忘在燕楚的手背上一捏,提醒他現在不要多話,不要多事,這場戲,自然會有人演,他們隻要負責看戲就好。
對這個結果,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燕煜現如今對皇帝的了解程度,在上一次狀告水玲落之事被皇後喚來這華清宮對峙的時候,她就已經領教過一次,何況,燕煜若是沒有幾分手腕,光靠她的扶持,也未必能坐上今天的儲君之位。
她可以否認燕煜的無情無義,卻不能否認燕煜的城府手段。
很滿意胭脂雪對自己小動作的燕楚,則嘴角掀過一抹冷笑,也並未開口說話,反手去將胭脂雪的小手緊握住。
他現在當然不會傻到去說話,若用傻子楚兒的口氣說話,勢必會讓這裏的‘閑雜人等’起疑,如果用正常人說話的口吻,知情人等,卻會懷疑他是不是以前的傻子行為都是裝的。
所以,現在倒不如裝傻充愣,當作沒看見,也看不懂。
但是卻還是要感激王妃大人的提醒,因為有了她的提醒擺在那兒,才不會讓人起疑,他是不是故意裝傻充愣的。
隻會讓有心人以為,他現在的所有反應,都是他的王妃娘子教的。
不過此番,倒是令胭脂雪頗感詫異於燕楚這傻子的聽話程度。
“兒臣愧對於父皇,兒臣,實在不敢起身。”向來眼高於頂的燕煜,此次簡直是將‘低到塵埃裏’,演繹得淋漓盡致。
“好了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隻要謹記這次教訓就是了。”懷抱著懷裏瑟瑟發抖的夕妃,皇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寒徹入骨的視線直逼跌坐在地哭的已經像個淚人兒的水玲落,“構陷王妃,挑唆皇妃,殘害皇嗣,來人!拖下去杖斃!”
“皇上,皇上饒命,陵落不是有意的,陵落不是有意的啊!”水玲落失聲力竭的大喊起來,哭的猩紅的眼睛一瞠,怨毒的看向跪在自己前麵,背脊挺直的太子燕煜,她為這個男人犧牲了整個家族,卻換來他這樣把她當棋子兒一樣犧牲,既然他不仁,就休怪她不義,“是皇後,皇後……”
“皇上!”匆匆而來的皇後,一臉悲痛之色,還未到皇帝跟前兒,就已經朝皇帝,撲通跪在了地上,“一切都是臣妾教導無方,未盡到本份,如果皇上真要怪罪,便怪臣妾好了!”
說著,皇後便從袖管裏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抵在了自己雪白的皓頸上,“臣妾年事已高,人老珠黃,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可皇上!落妃現在腹中可還懷著我們燕家皇室的長孫血脈,如果落妃死了,長孫必定也要隨之陪葬,我皇家血脈素來單薄,皇家長孫更是意義非凡,如果第一個長孫就落到這般下場,臣妾實在害怕,以後的皇孫們……”
後麵的話皇後沒有再說,全被她一臉的不安和悲慟神情取而代之。
皇家血脈確實重要,尤其是長子長孫更是意義非凡,這也是為什麼水玲落現在一個無背景無身份的‘罪臣之女’,還能得到皇後庇護,成為太子的側妃,就因為,她肚子裏,有皇室的第一個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