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說的這是什麼話,”胭脂雨嗔了胭脂雪一眼,再度牽起胭脂雪的手,徑直往亭子裏走去。
亭子很寬敞,即便這裏已經有了七八人,再多一個胭脂雪,仍舊十分的寬闊。
進了亭子,胭脂雪便顧不得胭脂雨還牽著的手,對上座正在假寐皇後福了福,“臣媳給母後請安。”
說著,便又對旁坐皇後左右各側的如妃和夕妃福了福,“給兩位娘娘請安。”
未等皇後開口,如妃就已經笑著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封紅包,遞到了站在一側的貼身宮女手裏,“上次未能得見王妃,這次便補上新婚之禮,小小禮數,還望王妃莫要嫌棄。”
“多謝娘娘賞賜。”接過如妃貼身宮女奉上的紅包,胭脂雪再向如妃福了福,低垂螓首間,藍眸掠過一絲寒氣。
如妃出身低賤,隻是皇後的陪嫁丫頭,可偏偏,她在後宮幾十年卻能如魚得水步步高升,甚至寵愛比皇後還多,還成功誕下五皇子燕陌且養育成人,要不是有身份高低在那礙著,隻怕現如今的皇後之位,未必會是皇後竇簫宛的。
一個無權無勢的陪嫁丫鬟能得到今天四妃之首的地位,能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皇後狹隘,所以如妃絕非倚仗皇後才有的今天,靠的,隻有手段。
這樣一個心機深沉手段玲瓏的女人,現在卻無端來討好自己,隻怕,目的並不單純吧?
皇後清了所有人,卻獨獨莫名把如妃和夕妃弄到華清宮,要不是已經聯手,要不就是各懷鬼胎。
“今兒個來的急,倒是未曾準備什麼見麵禮,”大腹便便的夕妃仍舊美若桃李,素指微抬,取下一支紫玉瓔珞步搖,遞到旁側伺候的貼身宮女手上,“這是平素本宮最愛的一支步搖,今日對燕王妃一見如故,便贈予王妃,聊表心意。”
臨了話畢,還略帶挑釁的斜了如妃一眼。
接過宮女奉上來的紫玉步搖,入手的清潤觸感,令胭脂雪心中喟歎,不愧是最得寵的妃子,隨便一樣東西,都是罕見極好的,“娘娘賞識,臣媳愧不敢當,此禮實在貴重,臣媳受之有愧。”
說著,便將步搖又朝宮女遞了回去。
“夕妃難得如此大方的打賞,就別推辭了,收著吧,”一直未曾說話的皇後,突然幽幽轉醒,目光倒不似以往那般銳利的看向胭脂雪,不冷也不熱,十分的平常。
皇後不冷不熱的態度,倒是讓胭脂雪一時看不出端倪了,隻得再度接回步搖,施禮謝恩,“那臣媳,就多謝夕妃娘娘了。”
夕妃臉色有些難看,既因為皇後前一句含沙射影自己狹隘小氣,又因為,“到底是皇後娘娘,這說話的分量啊,就是不一樣呢。”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尊貴非凡,自是不一樣。”如妃微笑適時插嘴,保養得當的秀雅容貌,竟沒有留下絲毫的歲月痕跡。
眼見氛圍有些緊張,一直輪不到說話的水玲落,忽而輕撫著肚子,淺笑盈盈的提議道:“聽聞皇後娘娘近日得了一對罕見的七彩錦鯉,不知我們這些人俗人,可否有幸一觀呢?”
這一句話,瞬間便讓僵持下來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皇後微眯的鳳眼滿意的瞥了一眼水玲落,“你這丫頭就是會說話,合著是要將本宮說成不俗之人了?難得有如此時機讓大家齊聚一堂,那這好東西,自然是要讓大家一起賞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