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欣賞到太子這位落妃,那就要看,二皇子與皇上之間的父子情有多深了。”胭脂雪眼中綻出一抹玩味的算計,“如果明兒個,二皇子的壽宴能從二皇子府,改成皇宮,且還由皇後娘娘親自操辦,宴請群臣,屆時,太子就算想將她的寶貝落妃好好供在東宮養著,皇後就算同意,那也要看皇帝同不同意,落妃她自己,同不同意了。”
宴請群臣可堪稱得上是國宴,不管是大臣還是皇子皇孫,以及他們的家眷,都皆要出席。
若是別人倒好,可太子畢竟還是太子,乃一國儲君。
太子身邊現在沒有太子妃本就已經很不好看了,可如果身邊僅有的唯一側妃也不出席,那會是幾個意思,皇帝又會怎麼想?
皇帝隻會想太子現在既然早就與太傅胭博淵勾結,太子妃一位是不是想留給胭博淵的嫡女。
嗬,到時候,宴會上,皇帝怕是要忍不住先替太子牽線搭橋,找樁‘門當戶對’的太子妃吧?
太子燕煜這麼聰明不會不知道,縱然不樂意,但他也肯定不會拒絕。
可水玲落呢,水玲落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馬上就要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位,再落到其它的女人頭上?
所以,再如何不樂意,這個國宴,水玲落都去定了。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燕卿多少也明白,當下猶豫了一下,便下了決定,“我這就進宮,與父皇敘敘這半年流失的父子情。”
“那就祝二皇子,馬到成功。”胭脂雪麵紗下笑靨如花。
“如果明天所見的落妃並非是水玲落,我就會向太子,將你與吟風勾結一事供出。”撂下這句警告,燕卿便疾步揚長而去了。
看著燕卿離去的蕭條背影,胭脂雪緩緩斂卻了笑容,滿麵冰冷,藍眸寒鷙,“明天將有好戲上演了,好妹妹,你可準備好了?”
直到燕卿的身影消逝在濃濃黑夜下,胭脂雪才輕歎了一口氣,仰首,望向頭頂的夜空。
弦月已不見了蹤影,繁星獨好。
這樣的星辰美景倒映在她冰藍的眼睛裏,仿佛晨曦那倒映在蔚藍海麵上的碎光,隻是。
晨曦的碎光是一片光明,現在,她的眼底卻一片黑暗,深不見底。
都這個時辰了,也不知道,那小傻子乖乖睡了沒有……這腦海中突然迸出的念頭,令胭脂雪渾身一僵。
雖然對那傻子很愧疚,但,這份愧疚,已經是不是過了頭……
用力晃了晃腦袋,將腦海裏,燕楚那傻兮兮的笑容甩出,長袖一甩,胭脂雪憤然縱身離開了蓮心橋。
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連輕功也不聽話的加快了速度。
故而,去蓮心橋時,用了半盞茶的功夫,現在回王府,竟然隻用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
春天的傍晚露水很重,令到了燕王府後牆的胭脂雪,一雙卷翹覆密的濃黑睫毛,一頭濃密及膝的海藻卷發,都沾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水汽。
不知為何,如此的她,竟莫名多了種楚楚動人。
胭脂雪並沒有著急翻牆回府,而是藍眸一眯,麵紗下的嘴角微微一翹,冷淡卻又帶著種說不出的甘甜氣息的聲音,從紅唇中逸出,“真是好久沒碰到如此膽大包天的人呢了,竟敢公然在燕王府外設伏,真好奇,你們要殺的,是誰。”
“殺的就是你,胭脂雪。”明明說的此話該是殺氣十足的才對,偏偏這男子聲音裏卻是嬌嬌軟軟的,還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媚惑,如同此男子在對胭脂雪吳儂軟語的說著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