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嚇得跳了起來的花想容,鬱悶的轉身看向秦管家,“秦叔,不帶你這麼嚇人的好伐?”
“你小子,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秦管家眼神犀利道。
“沒……沒有啊……”花想容心虛的撓了撓頭,避開秦管家似要剖開他的視線,直奔主屋。
屋子裏,坐起的燕楚正漫不經心的看著身上昭示著中了神仙散毒的血色藤蔓已經萎縮到了臂膀處的位置,沒有戴麵具的臉上好沒往昔的半點孩子氣,且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從骨子裏透了出來,長睫低斂,薄唇輕抿的樣子,完全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麼。
花想容看到燕楚這副樣子,不禁又是駭了一大跳,“燕,燕王?”
“很吃驚?”燕楚不鹹不淡的用眼角掃了花想容一眼。
“當,當然啊!”花想容狠狠點頭,“您這次已經毒火攻心,樣子居然是正常的,屬下當然吃驚啊!”
“誰不正常?”燕楚警告的瞪了一眼花想容,慢條斯理的將衣服重新穿好,“早知道明了那個老小子會神農宮失傳了百年的梅花針,能很好的控製毒素蔓延,本王當初就該把他直接抓了過來,何須那些女子的心頭血來抑製。”
花想容望向燕楚身上漸漸被衣服遮掩下的血色藤蔓,頗為認同的點頭,“是啊,那心頭血不能完全抑製也就算了,嘖,還把王爺原本威風赫赫的名聲現在也搞得這麼臭,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呐……”
燕楚冷冷的撇向花想容,眉角一挑,說到夫人,他好像從醒過來開始就沒看到那個女人,不禁臉色一沉,烏沉沉的墨眸裏有火光在跳動,“那個女人死哪裏去了。”
在清音坊角鬥場的事,他可記得清楚著呢。
不要以為她不知是威逼還是利誘了明了那老小子為他施針鎮住了毒火,他就能輕易饒了她,簡直想得美!
“唔……嗯……估計呢,是在沐浴吧。”看燕楚現在臉色這麼難看,打了個哆嗦的花想容覺得把王妃出去夜遊之事還是瞞下來才是上上之舉,於是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經心的含糊其詞道。
“算你小子老實。”燕楚麵色稍緩。
話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花想容打了個寒顫,連忙擺手,將昨天胭脂雪救了太子後事情,再原原本本的複述起來。
夜色下,胭脂雪似輕盈翩飛的黑蝴蝶,縱飛在無數屋頂高樹之間起落。
半盞茶後,翩然而落在一座僻靜無人的斷橋旁。
橋斷,人亡,兩相忘。
第一眼,看到站在斷橋旁,月光下,遺世孤立的背影,那落寞翩翩的一襲青衣,隨那與夜融為一體的發,在風中獨舞。
胭脂雪隻覺眼中一片酸澀。
她還記得,第一次與燕卿相遇時,就是在這座蓮心橋上。
那時,正值盛夏,橋下荷塘一片春色,青蓮獨好。
因為體寬肥胖,炎炎夏日對她而言仿若地獄,為了在這樣繁華的京都尋找避暑之地,著實苦了她好一番尋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裏。
荷塘周遭蘆葦深深,白鷺成群,端的上是詩情畫意。
於子卿這樣時常喜歡舞文弄墨的男兒來講,在這樣的地方吟詩作對附庸風雅,在適合不過。
誠然,那時他泛舟在塘中心作畫,她這個向來不懂情趣,不喜舞文弄墨的粗人,竟跑來這采蓮,與丫頭嘰嘰喳喳,擾了他的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