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胭脂雪的反應,燕楚確實如燕陌所言,興奮的不得了,被棄小狗般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像個過年穿到了新衣的小孩,“真的嗎?小魚魚和小卿卿也要和我一起去玩嗎?”
還真是好極了,不該來的都來了!
“是啊,二皇兄在今兒個早朝上,已經被父皇恩赦,臣弟想著二皇兄這些日子必定府裏都待悶了,恰巧購金帖時又碰到了太子哥哥,所以,這才幹脆一道都給請了出來。”說這話時,燕陌的目光不由越過夾在中間的燕楚,因為身高,隻能偶爾瞥見被燕楚擋去了大半個人的胭脂雪,笑言寬慰,“嫂嫂不必太在意那天畫舫之事,太子哥哥過於心疼那位落妃,生怕落妃傷了一星半點,這才冒犯了嫂嫂,其實平日太子哥哥為人非常和善,嫂嫂無需擔憂。”
“五皇子言重了,我隻是有些詫異罷了,倒真沒有什麼可擔心一說,畢竟,我與太子已經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又何來的害怕呢?”瞬間恢複了從容不迫的胭脂雪,笑望了燕陌一眼。
嗬,燕煜到底有多心疼她那個好妹妹,她已經見識過不止一次兩次,自然比誰都清楚。
至於太子燕煜為人和善,嗬,那簡直就是在放屁!
現在,其實令她擔心的是,燕煜此行要與她同去遊玩的目的。
而最擔心的,卻是燕卿……她怕自己看到現在的他,會忍不住喪失演技,喪失理智。
眼底收進胭脂雪這驀然回首的一撇笑靨,燕陌眼中盛開驚豔,刹那便忙將眼睫低垂,掩蓋了眼中的華彩,“嫂嫂說的是,現在,我們都是一家人……”
話到最後,有些許讓人難以察覺的落寞和傷痛。
三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兒的時間,便到了王府大門前。
還未到府門前時,胭脂雪就已經看見了府門前,騎著高頭大馬的燕煜和燕卿。
燕煜身下跨坐一匹烏雲踏雪,豐神俊朗的神駒倒是映襯的他比平日少了一分慵懶雍容,多了一分颯爽英氣,狹長的鳳眼微眯,眼中烏黑發紫的瞳孔在晨光的折射下,如深邃的琉璃珠子般曜曜生輝,但凡女子看上一眼,都會被那雙眼所攝的目眩神搖,淺紅的薄唇微勾,像在時刻勾著女子們的心魂。
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可單憑容貌上來講,燕煜確實是最出類拔萃的,不然,也不會被京都的女子們冠以第一美男的稱號。
但,此時此刻看在胭脂雪的眼裏,心底湧起的,是無限的惡心和厭惡。
要不是迅速將視線移到了燕煜身邊,騎著一匹白馬的燕卿,胭脂雪怕早就抑製不住的嘔吐了出來。
燕卿,是胭脂雪所見的這幾位皇子中,最有風骨的一個人。
一襲天藍長袍加身,更令清雋雅致的燕卿恍若畫中人,又似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散仙,太過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淡漠的幾乎沒有一點的情緒,好像人在這,心和神,卻不知道遺失在了哪裏。
現在的燕卿隻不過被幽禁了半年,卻好像滄桑了許多,眉宇間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那本就不夠結實的身子,也越發的單薄了,坐在那樣一匹沒什麼精神的白馬上,就像一具行屍走肉。
看著看著,胭脂雪竟出了神,若不是觸及到了對望過來的燕煜陰鷙的目光,驚的她幡然清醒過來,焉不知,會不會不禁對燕卿流露出更過多的情緒,而惹得燕煜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