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是一個讓胭脂雪好看,除掉胭脂雪的完美計策,後院的女人們完全都沒有想到,現在卻成了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惡果。
這後果實在是太始料未及,太令她們猝不及防。
誰都有秘密,誰都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人掘出,曝露於眾目睽睽之下……
所以這個夜晚於她們而言,簡直堪稱一場噩夢。
書房中,胭博淵耳邊安靜的聽著老管家搜查後的結果,手上執著狼毫毛筆,不斷書桌上的一張張白紙上筆走龍蛇般的揮毫。
但上好的白紙上,始終寫下的隻有一個字,忍。
差不多快要敘述完結果的管家,說到最後時,一直恭敬低垂的眼睛,突然抬了起來,緩緩的看向了胭博淵,“老爺,至於夫人院子裏,搜出來的東西讓老奴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講。”胭博淵眼睛都沒抬一下,不疑有他的吐出了這一個字,垂首在白紙中的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
竇簫嵐的肮髒事,無外乎爭風吃醋,如何殘害他的愛妾和庶出的子女,這些,他都知道。
但他不得不縱容,不得不讓她為所欲為。
竇家還有倚靠的價值,還有皇後竇簫宛,還有太子,這重重關係,令他不得不忍。
畢竟,小妾沒了可以再娶,兒女沒了可以再生,而一旦到手的權勢沒有了,他胭博淵,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得到了首肯,管家自然把心放進了肚子裏,安心的開口敘說,隻是剛一啟齒時,有些許的躊躇,頓了一下,方才吐出了字眼,“老奴,搜到夫人的院子裏,有一間密室。”
“哦?”這倒是讓胭博淵意外的挑了一下眉,“是私藏的金庫,還是又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惡毒東西?”
“都不是。”說到這,管家趕緊把頭低了下去,言詞忍不住的有些停頓,像是喉嚨裏被卡進了一顆桃核,“是,是一個人,一個男人,還,還有這個。”
說話間,便雙手奉上了一隻背後貼了一紙黃符的木偶娃娃。
哢嚓一聲,胭博淵手中的狼毫毛筆,應聲折斷,漆黑的墨汁,染了一手。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拿過管家手中專行巫蠱之術時用的布偶,看到布偶娃娃背上貼的黃符紙上寫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胭博淵幾乎是咬著牙的低吼,額頭青筋蹦起,一向慈眉善目的臉,瞬間變得猙獰。
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的老管家,把頭垂的更低了,“夫人在院子裏的密室裏,藏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雲裳戲班的當家花旦,聶雲衣。”
盡管老爺現在是如何的厭棄夫人,可到底夫人是老爺的女人,試問一個男人,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女人,不僅背叛自己和他人有染,還詛咒自己?
何況,老爺還是萬人之上的,燕國堂堂的一品太傅。
“雲裳戲班,聶雲衣?”將手中的木偶娃娃捏的咯咯作響,胭博淵危險的眯起眼睛,臉色越加的鐵青,眸中陰霾重重浮起。
若是其他人,他胭博淵興許一時還想不起來,可這個聶雲衣。
雲裳戲班是半年前,在皇後壽誕時,竇簫嵐說皇後她的這個姐姐最喜歡的便是看戲,於是就親自推薦給他雲裳戲班,讓他將戲班敬獻給皇後,必能討得皇後歡心。
竇簫嵐和皇後是姐妹,自然比誰都了解皇後的習性,他自然也就沒有反對,而且雲裳戲班的確在民間名氣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