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正要開口,卻被拍著椅子扶手站起的竇簫嵐給打斷了,“老東西,你可莫要睜眼說瞎話!”
“奴才不敢,奴才雖上了年紀,眼睛倒還沒瞎,多謝夫人體恤。”老管家不卑不亢的辯駁,並沒有像府內其他奴才那樣懼怕竇簫嵐,畢竟他是從小陪在胭博淵身邊長大的家生子。
“你這死奴才!”今天受了太多頂撞的竇簫嵐已是氣急,拿起手裏的茶杯就要往老管家身上砸。
幸而胭博淵出手,攔住了竇簫嵐,“夠了!你還嫌今天鬧的不夠,不夠丟人現眼?”
“老爺,我……”恨恨瞪了一眼老管家,竇簫嵐不死心的想要繼續勸說。
“來人,把這個栽贓王妃的不軌之徒拖下去亂棍打死!”起身指著那油頭粉麵男吩咐一聲,胭博淵便厭煩的瞪了一眼竇簫嵐,轉身負手準備離開,“今天就到這裏,回去!”
“慢著。”噙著冷笑的胭脂雪驀地開口喊道:“父親,如果皇帝陛下知道父親眼中公平二字竟是如此,真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胭博淵聞言,頓時一拍腦門,回身麵向胭脂雪母女時,瞬間換上了那張慈父的笑臉,“是為父忘了,今兒個是你母親誤會了你,怕是嚇壞了雪兒吧?”
“嗬,誤會?”胭脂雪冰冷的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了被小廝拖了起來已經嚇得尿了褲子昏死過去的油頭粉麵男身上,豔容滿布糾結,“怎麼辦呢,雪兒並不以為如此呢。”
想要就這麼拿條奴才命敷衍過去,沒門!
“夫人,雖然你是長輩,但錯了就是錯了,為了給小輩們樹個標榜,給雪兒賠禮道歉,還是很有必要的。”胭博淵眼含警告的斜睨向竇簫嵐。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看的十分清楚了,但他現在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去動竇簫嵐,不管如何說,竇簫嵐的皇後姐姐竇簫宛還依然在位,他又是太子的人。
本就咽不下這口氣的竇簫嵐,在聽到胭博淵居然讓自己給胭脂雪這小賤人賠禮道歉,差點氣的背過氣去,但是胭博淵的眼神已經很明顯在警告她,她隻得咬著牙,對胭脂雪心不甘情不願的換上了僵硬的笑臉,“四丫頭,今天是母親糊塗了,盡聽信了小人讒言,才誤會了你,你就……”
“為了服眾,為了父親您在皇上心目中直臣的形象,更為了女兒不辱燕王妃的皇室位分,女兒以為,父親萬不可隻搜女兒,卻不搜其它人,”胭脂雪根本不理會竇簫嵐,隻對胭博淵笑的燦若桃花,“哪怕,隻是做做樣子。”
聽言,胭博淵卻再也笑不出來了,臉上頓時陰雲密布。
把話挑明到了這個份上,胭博淵又豈會不明白,他這個好女兒分明就是在對他施壓,如果今天不給她一個交代,她就要把自己娘家人羞辱她這個燕王妃一事給捅到皇上那裏去。
捅到皇帝那裏去他胭博淵其實並不怕,怕就怕他這個好女兒會添油加醋進去別的什麼東西。
比如,最近讓皇帝最為敏感的,朝臣以下犯上,尤其,他這個現在已經明顯暴露的太子黨。
對皇帝和皇室不敬,明擺著就是生了反意叛逆之心。
這個罪名他現在和太子為了極力撇清,已經忙的焦頭爛額,現在要是再添這樁事,隻怕……
權衡再三,胭博淵隻得答應,“雪兒說的有理,管家,你且多帶些人,把其它幾個院子也給搜搜,總不能委屈了雪兒一人,也好,稱了你們夫人想要清理門戶的心。”
話到末尾,胭博淵幾乎是帶了極度反感,絲毫都不加以掩飾的目光看了竇簫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