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沒事,沒事……好孩子,不哭,啊。”七姨娘輕柔的為胭脂雪抹淚。
縱然不是自己的母親,在這一刻,胭脂雪為再次得到這樣寬厚無私的母愛,動容不已,握著七姨娘枯瘦如柴的手,久久不能從淚雨中自拔。
一旁的阿珠看的也是既傷心又高興的淚如雨下。
獨獨流蘇,雖然受到此情此景感染,眼眶不由有些濕潤,但心智是最為清明的一個,所以便朝胭脂雪的身側上前了一步,彎腰恭敬的刻意提醒,“王妃,恕奴婢多嘴,七姨娘如今醒了,敘舊自然有的是時間,眼下的危機,卻……”
“危機?什麼危機?”聽到這樣敏感的字體,七姨娘立即中悲傷喜悅中清醒,焦急惶恐的問向流蘇。
“多嘴!”胭脂雪偏頭側目狠瞪了流蘇一眼,繼而和顏悅色的麵向了七姨娘,“無妨,不過是些小事。”
哪知,七姨娘並不理會胭脂雪的敷衍,而是繼續追問流蘇,“你說,到底是何事?是不是大夫人要對雪兒不利?”
話到末尾,七姨娘本能恐懼的握緊了胭脂雪的雙手。
流蘇瑟瑟看了一眼麵上含霜的胭脂雪,並不敢再多嘴了。
“沒有的事,女兒如今是王妃,大夫人也不能將女兒如何的。”胭脂雪微笑寬慰七姨娘,“娘親現在剛醒,需要多多修養,女兒這就讓父親昨兒送來的補品給阿珠去燉了給娘親用。”
“真的沒事?”七姨娘仍不放心的詢問,再聽到胭脂雪的後話,擔憂的眼中滑過了一抹冷意,“你的父親還會送補品給我,真是難得……”
見成功轉移了七姨娘的思緒,胭脂雪關切道:“娘親若是不喜,不如用女兒帶來的補品如何?娘親現在身子最是要緊,養好了,女兒才會放心。”
七姨娘不忍拂了自己女兒的好意,自然點頭答應,“女兒孝順,娘親自然高興,身子自然會好起來的……”
“娘親既然這般說了,那現在就乖乖躺下休息,不許再多想了,知道了?”佯裝大人的口氣,胭脂雪像對孩子般扶著七姨娘又躺到了榻上。
“好好好……”有了日思夜想的女兒孝順的伺候在側,自然說什麼便是什麼,七姨娘自當乖乖的躺下休息了。
直到七姨娘依依不舍在自己身上的眼睛終於閉了上,胭脂雪這才悄悄鬆了七姨娘緊握自己的雙手,輕手輕腳的起了身,拉過阿珠悄聲的詢問,“我的寵物,現下可還在娘親的榻下?”
還沒從高興中回過神來的阿珠被問的一愣,好一會兒才撓著頭,回神的想了想,“哦,那隻奇怪的狗狗啊,奴婢好像早上在廚房裏見過的……”
奇怪的狗狗?聽到自己的愛寵被冠上這樣的稱號,胭脂雪有些無語的抖了抖嘴角,然後鬆了阿珠,轉身出了屋子,走去了廚房。
其實,她是不能責怪阿珠的,她們都是些尋常的內宅婦人,根本沒見過什麼世麵,哪裏知道,小白可是世間難求的至寶靈獸。
就連昨日她懷抱小白堂而皇之進太傅府時,那穿過狐狸大氅戴過狐毛圍脖的竇簫嵐和嫡女胭脂雨都沒看出來小白是隻活生生的狐狸,不過,她們的視線都被胭脂雪所奪,也是原因之一。
到了廚房,果不其然的看到正在和一隻公雞大眼瞪小眼的小白。
隻是……
現在的小白一身華美的皮毛現在被剪得七零八落,凹凸不平,要不是那昭示性的六尾,還真像隻被剃了毛的小羊羔,渾身白毛又沾了東一塊西一塊的漆黑鍋底灰,著實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