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徹底的降臨時,兩人終於忍不住的去敲門,沒想到屋子裏並沒有回應的聲音,回應的隻有開門的聲音。
兩人見之大喜過望,可開門看到一臉蒼白發黑的胭脂雪時,都嚇得心髒都要跳出了胸口。
“王妃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請大夫?”還是流蘇眼疾手快,當先攙扶住了胭脂雪。
“無礙,隻是憋悶的太久了些,大夫不必請了。”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胭脂雪笑的有些難看,“去準備一間客房,我要休……”
話還未說完,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這著實把兩個丫頭嚇得不輕,趕緊雙雙攙起了胭脂雪的雙臂,隨意找了間破落的房間,便將之扶到了榻上。
七姨娘連自己的屋都那般的寒酸,就更別提其它的房間有多敗落了,更是多一條的被子都沒有。
無奈,流蘇隻得放好胭脂雪後,便匆匆去了前院專門派發生活起居一應用品的玉漱堂,讓那些丫鬟婆子送些棉被去鶯玲閣。
哪裏想到,這些婆子丫鬟都是太傅夫人竇簫嵐身邊得意慣了的狗腿子,對流蘇的吩咐不但裝聾作啞,還言語輕蔑譏諷,絲毫不把胭脂雪放在眼裏,即便胭脂雪已經是燕王妃,而不是當初任由他們欺淩的卑賤庶女。
無法,流蘇想到胭博淵對自家王妃的客氣忍讓,知道胭博淵不會不管,隻得去見了胭博淵。
胭博淵聞言後大發雷霆,不但用家法嚴懲了玉漱堂的刁奴,還把這些奴才全都來了次大洗牌,讓得知此番消息的竇簫嵐氣的再度跳腳,和胭博淵吵吵到了三更半夜都不休止,直把胭博淵氣到了別的姨娘屋裏,隻留竇簫嵐一人自顧鬧著。
玉漱堂,那可是個極好撈油水的好地方。
經此一遭,又加之兩位最受寵的嫡出小姐,都因胭脂雪被胭博淵罰進了祠堂這件事幾乎傳遍了整個太傅府。
如此大的警鍾,讓府內所有的奴才都得到了警醒,現在的四小姐不但不再是以前任他們踩低的庶女,而是老爺現在相當在意的女兒。
所謂山高皇帝遠,傳言皇帝有多在意胭脂雪這個燕王妃,他們這些太傅府的奴才雖然不知道,但是太傅老爺有多在意這個燕王妃,他們這些奴才卻必須心裏有底。
所以此事傳遍府內沒多久後,很多的管事奴才,便一個個的不請自來的到了鶯玲閣,前來討好胭脂雪。
可惜,胭脂雪卻還在榻上昏睡,流蘇與阿珠,隻得前去應付。
這是來太傅府回門的第一天,就已經如此多事,如此的忙碌……
迎來回門的第二天七點卯時清晨,雞鳴破曉。
鶯玲閣破爛寒酸的客房裏,搖搖欲墜的破竹榻上,窩在湛藍新被褥裏的胭脂雪猛地睜開了眼睛,既驚恐又痛苦的大喊了一聲,“燕煜!”
“燕煜?”聽到胭脂雪這聲無比清晰大聲的囈語聲,斜躺在胭脂雪身邊的燕楚,不由的扯了扯手指上絞著胭脂雪的一縷長發,臉上戴著的鬼麵具泛著詭譎陰寒的光,一雙緋眸,跳動著熾烈噬人的通紅火焰。
因頭發被扯疼了頭皮,胭脂雪倒吸了一口冷氣,自然從夢靨中清醒了些許,而在循聲望見了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時,整個人都是為之一震,“是你!”
幾乎是咬牙的脫口而出,立刻便要從榻上坐起。
沒想到身子才起了一半,突被燕楚身子一覆,又隻得被壓了回去,這讓胭脂雪相當惱怒瞪向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冷喝一聲,“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