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胭博淵額頭青筋蹦起,怒火再次騰起,但刹那之間,又壓了下去,粗糙的老手慈愛的拍了拍胭脂雪的手背,“女兒如此懂事,為父心中安慰,既然女兒原諒了父親,那皇上王爺那邊兒……”
“我畢竟是父親的女兒,父親想讓女兒如何,女兒自當聽從。”胭脂雪將胭博淵扶上座位,繼而又抱回了小白,坐到了與胭博淵平起平坐的高位上,悠哉的喝起了茶。
很好,終於談到點子上了。
“你這孩子,這說的什麼話,”胭博淵嗔怪的看了眼胭脂雪,開始語重心長道:“你現在雖是燕王妃,是皇家的長媳,可你畢竟還流著胭家的骨血,父親希望,你能幫襯父親的時候,還是要幫襯的。”
“父親說的是,人莫忘本,若連根本都忘了,豈不是豬狗不如的?”胭脂雪笑看胭博淵,藍眸中滑過一抹寒鷙。
上一代的胭家老太傅,曾經牽扯進了文獄案,若不是她水家先祖幫襯,讓胭家躲過了那次劫難,現在可還會有如日中天的胭家?
可他胭博淵在想法設法滅她水家九族的時候,可有想過,沒有水家,他胭家現在何以立足?
談及根本,胭博淵竟然沒有半點想起水家先祖的恩惠,自己又是何等的以怨報德,還十分肯定的點頭,“女兒明事理,懂這個道理,那為父就放心了。”
“父親隻管放心就是。”微微眯了眯眼睛,胭脂雪便垂下了雙睫,覆密烏黑的長睫恰當的掩下了眸底一片的幽藍殺氣。
“聽說,燕王與太子殿下兄弟一向情深,太子殿下如今出了這些事,不知,燕王可有受到不好的影響?”胭博淵露出關切的樣子。
說是關切,分明是在套燕王有無參與此次構陷太子的話吧?胭脂雪心中冷笑,麵上裝傻,“王爺常年幽居王府,身子又不好,早就已經不再參與朝政之事,太子出事,陛下英明,自然拎得清。”
對一個傻子還這麼不放心,看來,他們要麼就是被以前完好如初的燕王威脅的怕夠了,要麼,就是同她一樣,始終都對燕楚保持著一份警戒懷疑的態度。
又或者,兩者皆有。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胭博淵凝眉沉思,確實,燕王已經傻了一年多了,斷斷搞不出這些事情,這麼看來,此次接二連三的事情,都是二皇子燕卿弄出來的了?
二皇子自從半年前被水玲瓏陷害,已經被陛下從親王貶成了毫無官品的皇子,被罰幽禁在王府,看來,這半年來必是在韜光養晦,不然也不會把太子弄得如此措手不及。
“父親還有什麼吩咐,若是沒有吩咐了,女兒便告退了。”一切隻要點到為止即可,今天反正該達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胭脂雪開始有些不耐煩的應付胭博淵了。
麵對這個忘恩負義的老東西太久,她怕自己真會一時忍不住,不小心把他喀嚓了。
胭博淵想知道的答案已經知道,自然也不會再為難胭脂雪,便揮了揮,“去吧,確實你也該去看看你的姨娘了,她現在身子骨是越發的不好了。”
有你這樣寡情薄幸的丈夫,有竇簫嵐那樣狹隘刻薄的主母,她的母親會好過才怪!胭脂雪麵無表情的稱了聲是,便離開了大堂。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用了別人女兒的身體,就是欠了一份天大的人情,既然這份情她是還不了胭脂雪本尊了,那便,就把這份情,還給她還在世的母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