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胭脂雪熟睡後,燕楚這才悄悄睜開了雙眼,視線一刻也未從胭脂雪的身上移開,清澈的黑曜石般的眸子,漸轉緋紅,明明滅滅似若被點燃的兩簇燭火,透出野獸般的危險,嘴角卻彎起一抹苦笑。
原來他還以為自己得逞了,現在確實是溫香軟玉,看起來也的確像是享受。可他怎麼就覺得,這分明就是在找虐?
因為他現在可是個傻子,傻子哪裏真懂什麼行夫妻之間的周公之禮?就算可以,焉不知她要如何反抗?
如果她反抗,他又要如何應對?
怎樣應對又讓她不會起疑?
說到底,他是不能動她的,至少現在,不能。
翌日,淩晨。
被外麵的一陣敲門聲擾醒。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胭脂雪忍著困乏躁動的情緒,沉聲問道:“可是回門的時辰到了?”
“是的,王妃。”有了王爺與王妃同。睡,原本守夜的流蘇便搬到了隔壁的屋子安歇,此刻,流蘇端著茶水,敲著門。
“進來吧,把洗漱之物擱到外間。”不得不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玉容,胭脂雪一巴掌推了開,另一隻手都開始習慣的去扯掉燕楚扒在自己身上的手腳。
流蘇應了一聲,便推門而入,把洗簌的茶水擺放到了外間的桌案上,動作間,難免不是好奇的往那厚實的青靄帷幔望上一眼,雖然明知,是看不見裏頭的情形的。
哪想到,視線還未收回,就撞到了剛撩幔而出的胭脂雪看過來的冰涼藍眸,駭的流蘇差點打翻了手裏的茶水。
“怎麼,你很好奇?”胭脂雪不鹹不淡的問著話,朝流蘇走來。
流蘇嚇得本能倒退一步,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沒有……”
話一出口,流蘇頓覺不對,便連忙跪在了地上,身子微顫,“是奴婢失禮,還請王妃恕罪!”
拿起桌上的茶杯,胭脂雪垂眸望著杯中茶水浮起的茶葉,便晃了晃杯中茶水,才輕抿了一口,“這麼大聲,是想把王爺吵醒麼?”
她可不想再把這黏人的傻子再帶進太傅府那起子龍潭虎穴裏去。
流蘇愣了愣,壓低了聲音,磕了個頭,冷汗已經夾背,“奴婢該死……”
“別該死了,你要是死了,讓本王妃現在去找誰,給本王妃上妝準備?”擱下茶杯,撂下這句話,胭脂雪便走向了更衣間,在衣櫃裏找尋剛穿的衣物。
“是,是……”聽到胭脂雪離去的腳步聲,流蘇這才抬頭擦汗,暗想王妃若是把她當成了細作給處置了,這該如何是好?都是這雙多事兒的眼睛壞事啊……
在胭脂雪的吩咐下,打著不讓吵醒王爺的旗號,將早上的洗漱妝扮,悄無聲息的完成了。
不同於前幾次素雅端莊的行頭,胭脂雪這次刻意的讓流蘇把自己打扮的招枝花展,穿金戴銀,且所有的首飾,都是燕王府的。
個把時辰後,便領著一幫子抬回禮的奴才們,上了馬車,回了太傅府。
一路上,胭脂雪撫著懷中的小白,有些心不在焉的隻想著一個問題。
昨兒個並沒有收到前來報信的血蝙蝠,也不知道,吟風將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太傅府門前。
胭脂雪原以為不會有人等候,沒想到,馬車剛一停,就聽到了車外傳來一大串腳步聲迎了過來,隨後,就聽到了有男有女的問安聲,“燕王妃萬福!”
燕王是大燕唯一的親王,又是皇長子,胭脂雪這個燕王妃自然身份水漲船高,理應受到太傅府家眷的問安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