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好夫君,你們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們給我如此的新婚大禮呢……”胭脂雪微微的笑了,而即便隻是這樣的微笑,卻也是那麼的風情萬種,美豔無雙,可笑,卻未達她越發陰冷森寒的幽藍眼睛。
既然老天給了她這第二次生命,她一定要好好的利用,好好的……
剛出胭脂雪的閨房,那斷了手腕的婆子便跪到了太傅夫人的跟前,嘶聲力竭,“夫人,這個四小姐完全像變了一個人,這件事不得不上報給老爺啊!”
太傅夫人將婆子一腳踹翻在地,發狠的樣子完全失了貴婦風範,“死奴才!別以為本夫人不知道你的那點花花腸子,你要是敢泄露半句,本夫人要了你的狗命!”
婆子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老淚縱橫和不解,“奴才是想報仇!可是奴才不解啊,現在這個四小姐,明擺著是個厲害的災星,夫人為何不讓老爺除了她?”
“不管她是災星也好,還是什麼鬼東西也罷,明天都將是活不過第二天的燕王妃,你要本夫人除了她,是想再把大小姐送給燕王?”太傅夫人冷冷的撣了撣裙擺,“你這個蠢貨!”
聽了這話,腦子終於轉過彎來的婆子破涕而笑,笑的陰狠,“是是是,是奴才愚蠢!管她這個狐狸精到底是不是四小姐,隻要嫁給了燕王,她就隻能是一具屍體!”
練家子終究要比普通人耳聰目明的多,所以屋裏的胭脂雪,將太傅夫人和那婆子的話,聽得是一清二楚。
胭脂雪隻挑了挑眉,充耳不聞般抬眼掃視起了周遭一圈,見房間的紅綢紅燭和大紅喜字都的差不多了,便揮手示意大氣也不敢出的丫鬟們下去,“都出去。”
丫鬟們如蒙大赦,有鬼再追一樣,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房間。
胭脂雪慢悠悠的掀了被子,下了榻,沒有穿鞋的裸足踱步到了後窗前。
打開了刻菱花圖案的梨木窗,隨即她足下一點,一個鷂子翻身,便翻出了窗外,踩上窗前後院栽種的杏花樹花枝,幾個輕盈跳躍,便到了杏花樹的樹巔。
為了明天不會太耽誤吉時,早在她回來的昏迷期間,那些丫鬟婆子就已經給她穿上了殷紅的嫁衣裏裙,就差外麵再披上一件鳳穿牡丹的外裙罷了。
此刻,她一頭烏黑濃密的如浪卷發及膝,一身殷然紅紗加身,藍眸幽然深邃,唇若罌粟花瓣,裸足立於粉白杏花開滿的杏樹之巔,微風輕揚,飛舞的粉白花瓣跳躍在她烈烈翩飛的烏發與裙裾周遭,令她,像極了成了精,且比狐妖還要勾魂奪魄的杏妖。
這讓不遠處枝繁葉茂的槐樹裏,一直虎視眈眈著她一舉一動的一雙似流火般的緋眸,不禁閃過一抹恍惚的驚豔,隱隱綽綽在黑暗裏的青銅鬼麵具,曜著詭譎的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