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莊風就要被眼前的美少女清詩迷醉的時候,莊風看到清詩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絲笑容裏麵仿佛包含著輕蔑、得意和穢亂一般。莊風心中一凜,一把將懷裏的少女推開,大聲喝問:“你到底是誰?”莊風已經意識到,懷裏的這個人已經不完全是之前那個清純的清詩了。
“我就是我,有本事你自己猜出來啊!”清詩的仍然帶著微笑,聲音卻已經變了。這聲音很成熟,很有女人味,不同於清詩之前清脆如小百靈一樣的聲音。而且,莊風還覺得她的笑容有點邪惡。
“妖邪罷了,具體是哪個,我又如何猜得出?”莊風故意氣她道。
“賽詩會上你風頭挺大的,不過,這樣對你不好。其實,我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清詩不再與莊風發生肢體糾纏,轉而坐在了莊風的床上,翹著二郎腿說話。穿著這麼少的衣服卻又如此坐姿,看得莊風直咽唾沫。
“我來這裏的目的無非是混口飯吃,你知道不也正常?”莊風故作鎮靜,內心裏卻已經翻江攪海,亂作一團。若是眼前的女子所言非虛的話,那麼自己的行蹤一直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如果是讓碧玉蟾宮的人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麼企圖來這裏的話,自己估計得被活活打死,“不用緊張,你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我找你是有些事情請你幫忙。”清詩說完,示意莊風進入自己的房間。她自己已經邁開輕快的步伐,向裏麵走去。
一開始,她的步履是那麼輕盈灑脫,甚至還蹦蹦跳跳的,像一個過年時要去買糖葫蘆的小女孩。可是沒走幾步,便輕擺楊柳,翹臀微扭,端莊大方宛如初嫁的少婦。莊風看了看,心想,看起來,她的人格和肉體都分裂了,也不知道這清詩身上到底是出了什麼古怪。
走到自己的臥室,清詩從櫥櫃後麵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拿出了一把墨綠色笛子。
“我吹個笛子給你聽……”說完,清詩的櫻唇對著笛子,開始有悠揚的笛聲在屋子裏回蕩。笛聲很動聽,也很歡快,而且有種很吸引人注意力的魔力,讓莊風不安的心很快便沉靜下來。聽著聽著,莊風便完全陷入到了笛聲之中,竟然癡了。再看吹笛子的清詩,活脫脫的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莊風開始覺得清詩是一個謎。現在的她,出水芙蓉一般高潔,雖然穿的衣服甚少,但是莊風卻不敢生出褻瀆之感;可是剛剛到自己的屋子裏時,她又能做出那般勾人的模樣,難道每個女人見到自己之前都會看出自己很好色?
沒過多久,笛聲由歡快轉為淒涼。此時正是炎炎夏日,可是聽著笛聲,仿佛能夠感受到寒冷的朔風撲麵而來,仿佛要將人的心凍結一般。莊風看到清詩紅唇微動,臉孔也蒙上了一層哀傷的神色。莊風細細地分辨笛聲的韻律,竟然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一個曲子——當年莊風在吳城小龍女的石棺上所看到的《清平樂令》。莊風一驚,這首曲子不是很流行才是,清詩怎麼會知道?不過,來不及細想這些事情,莊風不知是被清詩的笛聲感染,還是感傷吳城小龍女的身世,又或者是與笛聲心有戚戚,聽曲自傷,竟然和著曲調唱出了這首詞,對於詩詞有些了解的他倒是能夠和上節拍:
“簾卷曲闌獨倚,山展暮天無際。淚眼不曾晴,家在吳頭楚尾。
數點雪花亂委,撲鹿沙鷗驚起。詩句欲成時,沒入蒼煙叢裏。”
淒美的笛聲伴著莊風粗獷的歌聲回蕩,吹笛人和莊風仿佛都來到了一片有雪的山野,看著山野上蜿蜒而去的腳印,不知道是故人的歸去和離開。隨著大雪簌簌落下,風卷著雪花蓋住了腳印,仿佛每個人的記憶都被人帶走了一般,一時間神情沉靜,說不出話來。洪葉、青艾、洪花、媚月、阿朱,還有上一世的那些美麗的你們,都還好嗎?莊風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許許多多個麵孔,那些傷感的往事讓他心中十分淒楚。
許久,笛聲已歇,清詩歎息了一聲:“好美的曲子,好美的詞,可惜都被你的嗓子糟蹋了。”說完,她想笑一下,打破這種沉寂的淒涼,但自己最終卻情不自禁地歎息連連。莊風這才從笛聲中清醒過來,暗暗心驚,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差點著了魔。若是用這首曲子來殺人,也是可以的了。
“你怎麼會這個曲子的詞?”清詩問道。
“你怎麼會吹奏這個曲子的?”莊風幾乎是和清詩同時發問。
“想聽嗎?若是我告訴你我會這個曲子的來曆,你就告訴我你知道的那些故事。”清詩說道。
莊風響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