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墓地(1 / 2)

莊風返回玄水城後,連夜找遍了幾乎所有的客棧,都沒有找到洪葉。莊風想了想,除非洪葉發生了什麼意外,否則一定還會在玄水湖附近打探消息,就算是她出了什麼意外,一定也與玄水湖附近交織的這各大勢力有關。因此,莊風決定進入玄水湖,一邊打探洪泰來和洪葉等人的消息,另一方麵借機渡湖去白骨洞,將事情向聞大師和嚴大師請教,順便看看青艾的傷勢情況。若是張三瘋也去了白骨洞,借三位老者之力,倒是可以與想對青艾不利的這些人周旋一番。

下午,莊風來到碼頭,誰料到天意弄人,莊風又遇到了熟人,可是這次不是黑衣門的毒上人,而是在密林黑屋中所見到的那對父子。

這天正逢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姐為情自殺,因為尚未出閣,且死的慘象也比較駭人,家中不願擱置,要停留在離別島玄水湖的義莊中,因此,平日去離別島的船隻上總是沒幾個人,今天卻將船擠得滿滿當當的。莊風知道那對父子不知道自己的樣子,也便很自然地上了去。雖然船上已經很擁擠,但是船夫是不願意拒絕多賺一點銀子的。莊風想,那對父子便是從密林中出來的,說不定會知道洪葉的消息。實在不行,自己上去問一問便是了。

莊風坐在船上的一個小角落,假裝出聽那些管家和家丁討論小姐殉情始末的樣子,偷偷地打量著那對父子。

他們已經換了一身本地漁民的裝束,背了一個黑包袱,看裏麵物品的形狀,仿佛便是莊風所見到的那個用符紙封口的黑瓶子。他們壯碩的身子略有些畏畏縮縮地擠在一個角落,十分低調。隻是那個有些呆傻的年輕人仿佛對一切都感到十分新鮮,不時地想問這問那,都被他父親給低聲喝止住了。

由於船上人多,行船十分吃力,再加上小船自身出了點問題耽擱了一些時間,快到離別島的時候,天氣已經到了傍晚。

大戶人家的管家和家丁帶著長工抬著小姐的棺材直奔義莊而去,那條船還是在那裏等著他們,莊風和那對父子都很自覺地走在了隊伍的後麵。其間,莊風和那位年長者還對望了一眼,彼此笑笑,對方應該把莊風當成了那大戶人家的仆人,卻奇怪莊風為什麼不需要幹活。

眾人腳下的路上長滿了荒草,天色已經黃昏,樹梢上漸漸籠起了森森白霧,聽船夫介紹,這種霧是玄水湖特有的,春末夏初出現的次數最多,表示天氣要變壞了。於是,那些大戶人家的下人們都加快了步伐,爭取早日處理完手頭的事情,早早地回家鑽進溫暖的被窩。這個時節,晚上還是有點涼的。對他們而言,自己臭婆娘的肚皮永遠比死在棺中小姐的粉臉袋更實際。

一行人來到義莊前麵,都止住了步子。那管家早已經打探好了,看到義莊裏沒人,便去竹樓去尋老仵作。誰知道過了一會,管家卻氣衝衝地獨自走了回來,不停地叫罵著。大家聽了之後才知道,原來竹樓空空,不知道那老仵作又跑到哪裏鬼混去了。

管家略一合計,便支使長工隨便講棺材抬進了義莊的那口破屋中,眾人便迅速地往回走了。莊風看到那對父子並沒有因為老仵作的不在而有任何驚異,莊風一思量,覺得可能是自己猜錯了,那位所謂的大巫大概和老仵作沒有任何關係,而是另有其人,便又跟在人群的後麵往回走,趁著那對父子不注意,跑進了一個樹叢中,又返身遠遠地跟上了那對父子。

那對父子看四下無人,便朝義莊後麵走去。

霧氣越來越濃,迷迷茫茫地劈天蓋地落下來,四周的景物都看不真切了。莊風估計,這次大霧的濃度不下於遇到吳城小龍女的那一次,於是加快了腳步,拉近了與那對父子之間的距離,以防跟丟了。

離別島上靜悄悄,唯有那對父子在低聲交流著什麼,莊風隻是聽到了“肚餓”這兩個字。

在寂靜迷蒙而且深透著荒涼的環境裏裏又走了一段距離,莊風終於聽到了一聲怪異的貓頭鷹的叫聲。這叫聲雖然顯得那麼的突兀和尖利,但此時莊風對這樣的聲音依舊滋生出一種親切感。義莊的四周委實太沉悶,有生命的氣息總是好的。

突然,莊風的腳下出了絆腳的蒿草和突兀出現的荒墳,再也找不見路麵的任何痕跡。莊風伸手之間便觸摸到了冰冷堅硬、歪歪斜斜的墓碑。那對父子已經轉身消失在了一個墳頭後麵。莊風沒想到,在義莊的後麵竟然有這麼一大片墳墓。

抬眼四望,除了身後是無邊的霧氣之外,莊風另外三麵都是無邊無際的墓地。高高低低的孤墳荒塚散布在這巨大的空間裏。甚至還有一些癱頹的門牆、房脊,破碎的青瓦、琉璃瓦壋和溝頭滴水散落在墳墓四周。隔了很遠,會有一從密布交錯的古樹,因為蔓草叢生,墓碑累累,隻能看到樹蔸以上的軀幹,枝葉看不到,因為根本就沒有枝葉。周圍的一切都處於睡眠狀態,靈魂都出去雲遊了一般,隻有那些古代驚人的曆史場景都刻在樹皮上和墓碑的的蝕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