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花暮思索了一下,他的嗓子幾乎要被凍結,可他仿佛完全沒有感覺。
“後來那家小姐一日突然來尋我,說心悅於我。”
“你們不是沒見過麵嗎?她為什麼會說喜歡你?”墨荼靡疑惑的看著花暮,連寒冷都被忘記。
“我也不知道。”花暮搖了搖頭,“我拒絕了她,可是這事不知道被誰聽到傳了出去,然後我就被趕出了車隊。”
墨荼靡也無法判定這些人做的到底對不對,他們也沒有什麼錯,隻是好心救了一個人,結果把自家小姐賠了進去,發現後當然不會再讓那個勾引了他們小姐的人繼續留下。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墨荼靡更加偏向花暮,畢竟花暮才是她所熟悉的。
花暮陷入回憶之中,那冷意如針一般往骨頭裏躥,他被關了這麼多天,已經有些習慣了,而且反正又不會起,所以花暮並沒有太在意。
“我離開車隊之後隻能迫於無奈去闖蕩江湖,那時的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陌生的,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沒有人是熟悉的。”
“後來我發現我對醫術很敏感,幾乎是發現一種藥,記憶中就自動出現了它的用法,所以我就開始一邊給一家茶館打工一邊研究各種醫書。”
這個墨荼靡是明白的,花暮的醫術本來就高明,記憶也是格外深刻,失憶後能存留一些潛意識也是正常現象。
“再後來我救了一些人,然後在醫治好了一個病人之後,我就專門靠行醫來賺取錢財供活命,久而久之,江湖上開始流傳說我是神醫,那時候我不明白,明明那麼簡單的藥物,為什麼別人都不懂。”
花暮低著頭,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墨荼靡還是能猜出一點的,花暮隻是說了一個大概,實際上絕對不會有他說的那麼輕鬆。
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身無分文,又生的那麼好看,恐怕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危險,行醫也沒有旁人說的那麼簡單,那時的花暮看起來還那麼小,又有誰會相信他的醫術。
墨荼靡突然覺得有些心疼,她總歸還是記得的,那個惡趣味的少年,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不開心就要賭氣,肆無忌憚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怕。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來花暮後來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從當初的青澀成長到現在的樣子,到底付出了什麼。
墨荼靡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了,她也清楚,如今的花暮,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花花,你是怎麼成為鬼醫的呢?”感覺到下麵的話定然不會多好,所以墨荼靡果斷的問起了其他。
花暮明顯的怔了一下,“鬼醫是江湖中人給我的稱號,因為後來我都是隨著性子來的,有時候救壞人,有時候救好人,有時候心情不好就誰也不救,因為我向來反複無常,所以他們就開始叫我詭醫,陰謀詭計的詭,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稱做了鬼魂的鬼了。”
“花花,我好冷,好想睡覺。”墨荼靡蜷縮著,她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快要撐不住了。
花暮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好像很著急,可是真的不行了啊,身體都已經沒有知覺了,花花一定更痛苦吧,墨荼靡想著,想著,頭一歪倒了下去。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一刹那,墨荼靡感覺到了熟悉的人,隨後就被濃烈的血腥味掩蓋了過去。
“唔……”墨荼靡感覺自己身上疼的想要裂開,全身上下都酸酸麻麻,提不上力氣。
“怎麼了?難受嗎?”
朦朧中,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瀟然……”墨荼靡下意識的喚了一聲。
“嗯,我在。”淩瀟然握住她抬起的手,一臉擔憂的看著墨荼靡。
墨荼靡睜開眼睛,眼前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她眨了眨眼睛,這才清晰了一些。
“我們出來了?”她的聲音細若遊絲,墨荼靡的身體還是不錯的,但是也經受不了之前的寒冷。
墨荼靡的眼珠轉了轉,眼前是黑色的床幔,這是鬼界,淩瀟然的寢宮。
“沒事了。”淩瀟然俯下身去,吻了一下墨荼靡的額頭,安慰著她,“現在沒事了。”
“我身上好難受。”墨荼靡抽了抽鼻子,可憐巴巴的看著淩瀟然,她現在猛地放鬆下來,自然會有些不舒服的。
之前不是和墨荼靡想的那樣隻餓了一兩天,整整五天,她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如果沒有那碗粥,恐怕墨荼靡真的會喪命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