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荼靡也不清楚到底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隻是兩三個時辰,她一心撲在藥上,對時間的概念反而模糊了。
直到“叮……”的一聲響起,她才反應過來現在的處境,不過還好,剪相思和挽袖都已經煉製成功了。想到這裏,墨荼靡也有些期待,她隻是把藥練好了,不知道有沒有成功,而且,同為練藥人,還是同一種藥,她難免會好奇循風的怎麼樣。
兩個人的藥,四個小瓷瓶,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上,青色的是剪相思,白色的是挽袖。
兩人的藥倒是都準備好了,而且也都煉製成功了,那麼就隻能試藥效了。
“不如,我們在對方身上用藥,然後再用解藥解除,看看到底誰的最好。”墨荼靡提出了一個建議。
“此法可行。”雲起讚同的點了點頭,“老頭子,你認為呢?”
溫岩想了一下,畢竟藥都是煉製成功了的,實在不行還有他們兩個老頭子在呢,還能真的傷到兩人不成。
得到了師父的同意,循風本來就很少提出意見,見此也答應了下來,他向來寡言少語,一般隻要沒什麼大錯處就不會拒絕。隻是,他覺得有錯的也不會輕易改變決定就是了。
既然下了決定,墨荼靡就走到循風麵前,把藥粉放到他鼻子下麵,讓他嗅了一下。
循風從前一直都不允許自己神誌不清,像這樣在清醒的狀態下同意讓自己不清醒還是第一次,不過這裏也沒有不值得信任的人。
很快效果就出來了,循風神色恍惚了一下,接著是一片清透,仿佛在一瞬間看透了世事。
墨荼靡連忙把早就準備好的挽袖給他服下,這才恢複了正常。
雲起滿意的摸了摸胡子,溫岩有些著急,墨荼靡的藥,藥效要比現在所有製造出來的剪相思都要好,這也無形之中給循風製造出了壓力。
接下來就是墨荼靡試循風的藥了,一想到這個藥的作用,她不免有些緊張,隻是循風都試過了藥,墨荼靡自然不會出爾反爾,是以便配合的嗅了一下。
循風的手頓了一頓,溫熱的吐息拂過手心,莫名讓人心中一顫,隻是他向來自製,所以很快就定了定心,仔細觀察墨荼靡的反應。
墨荼靡隻覺得眼前昏了一下,剛剛看到的知道的事情好像在迅速的遠離,記憶被剝奪,腦子在瞬間一片空白。
等到她終於重新記起一切,心中卻沒有了任何波瀾,仿佛所經曆過的所有都不值得她多投入一絲感情。
隻是……還是有些不同的,她記得,即便還在生她的氣,卻依舊會在她遇到危險時第一時間趕過來的淩瀟然,從小就對她寵愛至極的爹爹,還有一心一意依賴信任著她的夭夭。
循風眉頭皺了一下,把挽袖給墨荼靡嗅了一下。
墨荼靡這才回過神來,她心中也是一片恐慌,剛剛她差點失去了所有感情,忘記了那些最重要的人。
還好,這隻是試藥,不過,此事也讓墨荼靡對藥材的喜愛更加濃厚,這樣奇特的藥效,用神奇來形容也不為過。
“是你贏了。”循風把藥隨手仍到了桌子上,冷淡地開口。
墨荼靡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多謝承讓。”
“沒有承讓,你對藥材的配製和了解以及使用的確比我強。”循風雖然性子冷淡,偶爾會很倔強,不過輸了就是輸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隻是他仍是在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回去之後一定要更認真的研習醫術。
“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墨荼靡欣賞的看著循風,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她的額頭還殘留著薄汗,卻毫不在乎。“也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循風怔了一證,目光軟了一些,難得在不必要的時候開口說話,“你也是。”
此時相視而笑,互相欣賞的兩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命運會是怎樣的捉弄人,直到走到絕路。也許有些人,注定了沒有緣分,許久之後,再記起此時的事情,除了感慨,竟再不能有其他心思。
不管日後如何,現在的兩人的確對對方很賞識,覺得對方可以結交。
雲起和溫岩對二人的結交也很是讚同,所以並沒有去阻止什麼,隻是留他們兩個人。
現在一平局,墨荼靡勝了一局,隻是最開始他們想的就是三局定輸贏,不想有一局為平,雖然節奏被打亂,不過若現在就算墨荼靡贏,她都會覺得自己勝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