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分花拂柳,暢意春光,時間和山澗中的泉水一樣靜靜地流過。
慕小七和蕭子西都沒有說話,蕭子西永遠走在她身後的那一步,像一個騎士守護著他的公主。
經過一條由太湖石搭成的小路時,慕小七腳下一滑,差點兒跌到路邊的小溪裏去。
幸虧蕭子西手快地托住了她,“你沒事吧?”
慕小七搖了搖頭,有些驚魂不定。
當她繼續朝前走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前麵,容珩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而蕭子西的手,還沒有從她的腰上收回來。
容珩的眼神,透過這明媚溫暖的春光,涼得讓人發顫。
他怎麼會在這裏?
自己要怎麼解釋?
此情此景,要怎麼說他才能相信?
慕小七的腦子裏,這幾個問題就像是洗衣機裏麵的衣服,密密麻麻地纏成了一團,分都分不開。
容珩見她驚慌失措,卻對自己沒有任何話說,心裏失望之極,手指輕輕一用力,一枝開得正好的海棠被他一下折斷。
他冷哼一聲:“慕小七,你過來。”
慕小七微微一怔,一個恍神的功夫,她的手腕就被容珩鉗住,然後拉走。
蕭子西伸手想要拉住她,沒等拉住她,手已經空了。
容珩拉著她消失在海棠花叢旁邊。
慕小七皺著眉頭,聲音可憐兮兮:“容珩,你別拽著我,疼。”
容珩立刻停下了腳步,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語氣中有著隱忍的怒意,“慕小七,你到底玩什麼花樣?”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慕小七被他問得摸不著頭腦。
容珩的唇角噙著一絲冷笑,“清明節那天,你到底幹什麼去了?那個小土坡的路到底好不好走?”
慕小七仿佛五雷轟頂一般站在原地,“你,你怎麼知道的?”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了葛青:“是葛青告訴你的?她到蕭子西身邊當經紀人到底是什麼目的?是為了監視他嗎?”
一句接著一句,十分焦急擔心的樣子。
容珩的臉,因為她的話變得越來越冷,“看來你還是惦記著蕭子西。”
慕小七的心一沉,“他為了救我,把手劃傷了……”
“那我救你幾次了?”容珩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反問道。
從相識到現在,雖然時間不長,隻有兩個多月,但是每一次險象環生的時候,都是容珩把她從生死邊緣拉下來。
這些情誼,她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但仍然把它放在心尖尖上好好珍惜著。
自然不是誰都能夠比擬的。
可容珩卻這樣懷疑。
慕小七的心很涼很涼。
感情這個東西,你嚐試了它的溫暖、它的甜蜜,相應的,就要承受它的冰冷、它的痛苦。
容珩看著她的眉眼,大眼睛裏閃爍著淚花,控訴著他。
他也真是,竟然,竟然真的是吃醋?
從未如此失控過,當他看到蕭子西扶著她的腰,他心裏的失望和憤怒遠遠地超過他的想象。
平日裏當她是個寶貝,因為她可以帶給自己快樂,哪怕是不經意的一顰一笑,都能讓他心情愉悅。
像容珩這樣的人,他從來沒有感受過愛,也不會愛別人。
遇到痛苦,他第一反應就是如何戰勝它,冷靜而理智地思考如何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從來都不會任由情緒來支配自己。
今天,算是開天辟地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