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靜靜的灑在室內,所有的物品都鍍上一層銀白色的邊。
浴池裏的水遇到了血液,好像化學反應一樣變成了乳白色,而且水的溫度不斷上升,思思嫋嫋的白氣籠罩著屋子。
“很神奇吧,隻要不是傷到內髒,這池子水都可以治愈,而且連傷疤都不會留下。”薇恩看著自己的小臂,上麵的傷口茲茲的冒著細小的白泡。
“這也算是家族留給我的為數不多的遺產之一了吧。”薇恩撫摸著浴池的邊緣,感慨的說道。
“這個宅子這麼大,看來你的家族應該很有勢力吧。”洛林道。
“嘛,算是吧,以前這裏光仆人就有數十人,每天晚上都燈火輝煌,長長的餐桌上食物從這頭擺到那頭,走道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摔倒了也不痛。那時候我非常頑皮,整天在走廊上跑來跑去,弄壞這個,打翻那個,常常惹父親生氣,但母親總是包容著我,如果一直這麼下去,我現在可能跟那些貴族小姐沒什麼區別吧,穿著奢華的衣裙,參加各種交際舞會,過著豐富多彩的夜生活,最後跟另一個家庭的兒子聯姻,然後再誕生一個血脈,重複著我母親的道路。”薇恩陷入了回憶。
“後來呢,怎麼會變成這樣?”洛林不解一個如此大的家庭怎麼能到達這種光景,就算家道衰落,作為擁有這麼多資產的家族也不會落得連宅子都荒廢了。
“一切都是那個女人!”薇恩的情緒一下就憤怒起來,咬牙切齒道。
“那個女人?”洛林搞不清楚情況。
“那個女巫,那個將詛咒降臨在我們家族的女巫,僅僅是為了完成她的魔咒。我們家族世代守護著黑暗,在歲月的積累中擁有不少珍貴而危險的材料,足以支持女巫完成她的魔法,為了獲得這些,她裝扮成仆人繞過守衛接近我的雙親,突然用魔法和詛咒折磨著他們,他們的尖叫至今還繚繞在我的耳邊。”
“我害怕的逃走了,沒有了父親,普通的守衛根本不是女巫的對手,沒有及時逃離的人們都被女巫殺死了,很長一段時間內,宅子裏總是傳出各種尖叫。慢慢的周圍的人都說這裏是詛咒之地,裏麵徘徊著不散的幽靈,久而久之這附近的居民都離開了,人們也不願再接近這裏,所以這片才這麼荒涼。”
“這裏麵真的有幽靈嗎?”洛林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隻是不甘的靈魂罷了,任誰這麼死去也不會甘心,因此總是停留在這個宅子裏,訴說著自己的冤屈和憤怒。直到我將第一個惡魔的頭顱帶回來,怨氣才減少。十年前,一個引導者找到我,說願意傳授我複仇的技能,沒有任何理由我便跟他走了,訓練完成後我成了一名暗夜獵手,專門鎮壓黑暗。”
“引導者?”
“是的,我們家族都依靠著引導者,我的父親,祖父的技能都是引導者傳授的,沒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後來你複仇成功了嗎。”
“恩,我在一個魔法地窖裏找到的她,臨死前她還沉浸在她的黑魔法之中。我沒有直接殺死她,而是用弩箭一支一支的紮進她體內,我的家族死了多少人,我便紮了多少箭,我要讓她慢慢品嚐複仇的滋味。”
“一整夜,女巫整整哀嚎了一整夜才慢慢死去,死前一直在胡言亂語著什麼黑暗之主將要降臨,世界終將被黑暗吞噬什麼的,這種投向黑暗的人就會搞這種末日學說,恨不得最後全世界的人跟著她一起死。”
“複仇之後我就不知道活著的意義了,僅僅機械的去獵殺惡魔和陷入黑暗中的人,然後就用酒精度過白天,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哪天自己會死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並很長一段時間內認為這就是我最後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