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龍溪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枚四品上等的靈藥,竟然也能夠令得這老板娘忍心割愛如此寶物。可見這靈藥還真不是一般的值錢。
收了護心鏡之後,龍溪愛惜地拿起這個寶貝在手中摸了幾下,卻是忽而微微一皺眉。
入手之後竟然是一股火熱的觸感。
按理說,這銅質的護心鏡應該是有幾分冰涼才對,可這一入手,卻是發覺一股火熱渾厚的氣量襲來。這氣量,和靈力的感覺有少少的不同之處。或者說,是極為遙遠的靈力。
龍溪的視線猶如在一瞬間,被轉移到了一個通過護心鏡折射到他心裏頭的世界。
那個世界,未知而神秘,博大而壯麗。是眾神戲謔的巔峰,聖潔神明,沐浴在輝煌的歲月長河之中,又仿佛是群魔亂舞的酒池肉林,肮髒而齷蹉。
在一陣極其短暫的恍惚之中,龍溪從那迷惘之中幡醒過來,錯愕地盯著手裏的這塊護心鏡,良久之後,才搖搖頭,將它放到自己的心口位置。這裏才是護心鏡最應該的歸宿。
離開了黑市之後,龍溪沒有再到別處去轉悠,而是迫不及待地將請到鬼醫這個天大的好消息送回客棧。
客棧之內,林青柳和天險二人已經回來了。沒想到的是,此番三人同時出發,最先請來大夫的,卻是這個年紀最小的龍溪。
看來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之內,龍溪的鬼點子總算是派上了大用場了。
但是那鬼醫的怪脾氣,卻是令得滿載希望的眾人十分之惱火。
自龍溪從黑市回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天的時間,可仍是沒見那鬼醫前來出診。
客房之內,七個人圍在鐵淩的床邊,一個個臉色都像是苦瓜一般,苦澀的味道已經彌漫了整間屋子。眼見鐵淩全身如火在燒,大汗淋漓,而龍溪所請的鬼醫卻是遲遲未到,不免令眾人有諸多猜測。
龍溪自己也是極為尷尬,但有想想那鬼醫的脾性,實在是沒有法子。
眾人一直在鐵淩的床頭邊靜坐至深夜,死寂的房內終於發出一個響聲,但這響聲,是那麼的刺耳。
“砰!”
一陣拍桌的巨響傳出。
眾人被這一聲巨響給驚得險些丟了魂,紛紛慌張地望去。這一掌竟然是出自八人之中,年齡最長,卻是一向最為沉穩斯文的陸擒虎之手。
隻見他此刻一股怒火衝上心頭,少見的勃然脾氣噴湧而來。若不是被他良好的修養給抑製住,此刻怕是已經怒喝出聲來了。
龍溪深吸一口涼氣,遊離的目光根本不敢直視陸擒虎。雖然錯不在他身上,且以他對陸擒虎的了解,也是知道陸擒虎此刻動怒的對象,是那個不守信用的鬼醫。
鬼醫不但不遵守自己的諾言,還空給人予希望,令得他們眼看就要錯過了尋找其他大夫的最佳時機。
這晚暗夜伏雨,皓月失色,殘星稀疏。絲絲風涼襲來,將一陣惆悵哀傷之情送入房內,令得眾人本就低沉的心情又披上一陣冰霜。
忽然,在眾人陷入絕望之際,客棧閣樓之內,傳來三分震感,梁上的飛鳥慌亂,門外一陣剛烈卻不失蒼老的音波傳來:
“起死回生三世冤,非有緣人不治。緣者天定,醫者吾心,世間紛亂千餘載,人心屠戮,空有救世渡劫之心,奈何黃泉路迢迢?哈哈哈哈……”
隨即門外又傳來那狐狸小二的謙卑問候:“鬼醫老前輩,真沒想到您會光臨鄙棧,實令蓬蓽生輝呀!不知您今晚是要住店還是……”
“老朽我來,應一位少年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