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溪抓緊這一大好時機,準備趁那人落地不注意之時給他重擊。黑袍落地後尚未站穩腳跟,眼看就要被龍溪重掌擊中。始料未及的是,那黑袍從袖中拋出兩隻黑色的東西,龍溪目光敏銳,一眼看去,是兩隻深黑色的蠍子,周身滿是黑氣,顯然有劇毒。
龍溪一驚,即時回退,向空中一躍躲過了蠍子的攻擊,那蠍子撲出很遠落在地上後溜進了蘆葦叢不知去向。
就這短短一瞬間,二人完成了各自一輪的攻擊,二人又如最初一般對峙著。
突然,天際上落下一物,竟然是剛剛被黑袍拋上空中的那個鳥籠,如今才落地,可想而知那一拋有多高。
稀奇之處不在這裏,落地的籠子是空的,籠子裏那隻血紅色烏鴉消失無蹤。
黑袍朝天一吼,不知是什麼暗號,最初時天際上烏雲開始湧動,像是有一大群東西朝這邊飛來。下過一刻,那群東西靠得更近了,終於是到了眼前。
地麵上三人望去,隻見一群血紅色烏鴉朝這裏飛來,且隻隻羽毛豎起,張牙舞爪,凶厲不堪。尤其是那一對對犀利的眼睛像是要吞噬盡這些人。
血紅烏鴉出現之後開始攻擊,可怕的是這些異物雖然體型很小,但是生命力極其頑強,薑老山一個巴掌拍過去竟然僅能將其打落地下,又再次飛起,連續好幾次仍不能將它殺死。
龍溪隻得用利劍來回廝殺血紅烏鴉,寶劍鋒芒劃過之處,就有幾隻落地喪命。那些異物雖多,也靠不近他的周圍。
不過黑袍當然知道光憑這些異物是除不掉龍溪和凝澄的,於是在他與異物衝擊之時將臉上黑布微微掀起,露出嘴巴。映著夜色看去,於那口中居然隱藏著一條圓管。
龍溪當然不會被這群烏鴉分散了注意力,他一邊揮劍殺著烏鴉一邊盯著黑袍的舉動。
黑袍口中隱藏的那根圓管出現之後,先是冒了一會黑煙,再接著見黑袍深深吸了口氣,似氣吞天地一般,再將口中所有氣霧噴出。
在龍溪所站立的位置,距黑袍仍有兩三丈距離,那從口中噴出的氣霧不知為何物,徑直射向龍溪。
龍溪猝不及防,卻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凝澄徒手抓住一隻血紅烏鴉,向那噴來的黑霧拋去。那隻被斬殺的血紅色烏鴉一觸到氣霧就被腐蝕,落到地上的僅剩下一小撮白骨。
凝澄訝道:“屍毒!”
黑袍詭異的笑聲傳來:“嘿嘿!不錯,正是屍毒,看你們能躲過多少。”
說罷接連從口中噴出數十次屍毒,屍毒如烏雲灌頂一般漫天撒了過來,密密麻麻毫無縫隙可言。
但是龍溪這樣左支右絀地,雖然顯得處於劣勢,可仍沒有到無計可施的地步。畢竟這屍毒腐蝕力雖強,可速度確是不快。用於偷襲算是利器,可在正麵交戰之中似乎占不到多少便宜。
黑袍也極為清楚這點屍毒是傷不到龍溪的,他的意圖是想要將屍毒灑向那處於龍溪身後,孤立無援的薑老山。一旦龍溪疏於防範,他就可伺機殺過來。
且有一件事情是龍溪所不知道的,那群血紅色的烏鴉並非生性凶厲那麼簡單,更為可怕的是那群異類的血液同樣存在劇毒,若是侵入口中,尋常人當即喪命。
此刻黑袍的屍毒撒來,半空中的血紅烏鴉有半數被屍毒侵入,全身潰爛,最後一滴滴血液夾雜著黑色的屍毒落了下去。
再此萬分時刻,龍溪終於是陷入萬難的境地。若是此刻逃離,必然死了薑老山。而若是不逃,隻有同赴黃泉了。
隻見萬點血滴傾瀉而下之時,一道青光自那蘆葦旁邊激射而出,穿透了幾百隻血色烏鴉之後,籠罩在薑老山的頭頂上方。而又是幾道青光飛散之餘,數百隻烏鴉非但應聲倒地,連那被光芒照射的毒氣,也是憑空消退。
而古鏡出現在薑老山的頭頂之後,又瀉下一層古鍾形狀的防護罩,那防護罩似有萬念巨威,血色烏鴉一靠近,立即化為血水,比那屍毒的腐蝕力更為強大。而那些屍毒逼近之後,卻是化為一卷白煙,嫋嫋升起。
究竟是何物?龍溪和黑袍同時將目光投向那不知名的兵器。
這會,那愣愣發呆的薑老山正仰頭盯著的,乃是盤旋著的一麵頗為陳舊的石鏡。
石鏡周圍由於青光煥發,可見到它的背麵印著一隻獸首,看不清是什麼野獸的。不過它的鏡麵卻是青銅所製,並非全然光滑,甚至有淡淡的鏽跡。
而這麵古拙粗糙的鏡子,卻是不出意料的,出自在一旁的神秘女子凝澄之手。若是平日,將這樣一麵做工粗簡的鏡子送給友人作為禮物,那必然是會遭到對方的嫌棄。
自然這不是一麵梳妝用的粉鏡,而是一麵威力不可被小覷的兵器。且看這寶鏡能夠在脫離她的雙手之後仍騰飛於半空中,說明這不是尋常的兵器,而是一件“冥器”。
之前也說過,“冥器”是超脫於尋常“塵器”的存在,在天地之間極為罕見,即便是有,也是不世出的神兵利器。譬如龍溪的“夢尋”,就是“冥器”之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