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寧風安靜地聽著,神色淡然,眼睛裏卻流露出異樣的光芒。
簡易繼續道:“事後得知,月寧風那位校花女友傍上了一位富家子弟,生活質量立刻提升了好幾個檔次。我猜想,在她看來,從富家子弟那裏獲取的物質需求,要比在月寧風這裏獲取的精神需求珍貴很多。所以她才舍棄一條爛魚,去追求美味的熊掌。月寧風傷心了好一段時間,方才從失戀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他又開始畫我的思維,把‘腦殘的狗屎’描繪在他‘純淨潔白的畫紙上’。直到快畢業的時候,他沉悶的生活出現轉機。也是通過畫展,他又結識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並不漂亮,卻很溫柔,最重要的是,她對他愛慕已久。於是,月寧風徹底忘記初戀給他帶來的痛苦,陷入第二次熱戀中。這一次,他是成功的。畢業後,他帶著女朋友去了另一個城市,找了一份非常穩定的工作,幸福地生活。我穿越之前,接到過他的電話,說要和那個女孩結婚了。因為他們的孩子都在女孩的肚子裏成長了兩個月,是奉子成婚。這次,孩子是他的。”
月寧風羨慕道:“看來,另一個世界的月寧風,會有一個安穩幸福的人生。”
簡易臉色變得非常淒苦,沒接他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可惜,身在此處的我無法參加他的婚禮。被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我,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再穿越回去。也許,現在那個世界我的親人、朋友都會陷入悲痛中,悲痛於我莫名其妙的失蹤。不知道快要結婚的月寧風會不會因為我的失蹤,多抽幾根煙,或者流一滴眼淚。”
對於簡易穿越到陌生世界的經曆,月寧風感同深受。自從逃出潛理研究科,他便過著逃亡的生活。從一個城市轉入另一個城市,不斷離開熟悉的生活,不斷進入陌生的環境。他討厭和熟悉的人不辭而別,但為了生存和自由,又不得不這麼做。他不敢回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因為那樣極有可能暴露行蹤,引來特別行動科的人。和簡易一樣,他不知道那些曾經和自己聊天打屁的家夥們,是否會因為自己的失蹤,憤怒咒罵,或者黯然神傷。
他歎了口氣,想拍拍簡易的肩膀以示安慰,可伸出手才發現簡易坐得有點遠,自己胳膊不夠長,拍不到。他尷尬地收回手,道:“離開熟悉的世界,進入陌生世界,確實讓人茫然和痛苦。不過你應該往好的方麵想,也許在這個世界,你會得到在原來世界得不到的東西。現實如此,再糾結過去,你遲早會瘋掉。所以能樂觀一點,就盡量讓自己開心一點。”
簡易感覺他說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可惜我現在茫然得很,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應該做些什麼。”
也許經曆有相似之處,也許簡易是另一個世界的月寧風最好的兄弟,也許簡易身上確實有值得欣賞的東西。總之,月寧風覺得自己應該幫助一下眼前這位茫然的穿越者。他淡漠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跟著我混。”
簡易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月寧風道:“黑社會老大身邊的狗頭軍師。”
簡易大吃一驚,道:“你是黑社會?”
月寧風道:“不像嗎?”
簡易仔細打量他一番,道:“有點像,不過據我觀察,你應該是個比較憂鬱的文藝黑社會。”
月寧風無聲而笑,道:“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你也很自戀啊。”簡易感慨了一下,然後搖頭道,“黑社會,我不是很喜歡。不如你給我介紹一下這個世界,讓我有一個初步的了解,然後我再考慮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