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由於簡易的一條手臂骨折,行動不便,江南雁便從醫院的食堂打來飯菜,一口一口的喂他。簡易很不好意思,從小到大,隻有母親和姐姐喂過他,就連和方蕊馨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如此待遇,吃飯時臉比熟透的西瓜瓤還紅。
簡易用不著邊際的謊言為自己不明身份作解釋後,江南雁對他剛產生的一絲憐憫化為烏有,態度冷淡。要不是迫於無奈,她才不會耐著性子喂一個大男人飯菜呢。
飯後,簡易扭頭呆呆地看著窗外,城市上空各種色彩的霓虹燈光交織,形成比北極光還漂亮麗景,美不勝收。
江南雁閑來無事,用精巧的手機給組長秦史尊打了個電話。
“喂?”秦史尊發出醉醺醺的聲音。
“果然去喝酒了。”江南雁憤憤不平,“我在這裏無聊的要死,身為組長的你卻在外麵花天酒地,太過分了。”
“喝酒是為了促進組長和組員之間的感情,以便更好的工作,”秦史尊歪曲事實地辯解。
江南雁不在這個話題上多作糾纏,問道:“方龍怎麼樣?”
“一口白酒下肚就趴桌子上了,哈哈……”秦史尊得意大笑。
江南雁無語,方龍是組裏滴酒不沾的人,聞酒味都會醉,一滴酒入口大腦便會徹底癱瘓。所有七組成員都知道,方龍最怕秦史尊,不是怕他的威嚴,而是怕他勸酒。方龍雖然能說,但在酒桌上畏懼酒水,故而不敢亂說話,生怕被人抓住話柄灌酒。可就算他在酒桌上小心翼翼,也逃不出秦史尊的手掌心。每次七組大聚會,他總會被秦史尊灌得喪失自理能力。秦史尊呢,以灌倒方龍為樂,且樂此不疲。
“這樣下去,工作還怎麼開展?”江南雁道。
“放心吧。”秦史尊打了個飽嗝,道,“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好吧好吧。”江南雁道,“我沒什麼事,就是想知道一下你們在做什麼。”
“嗯,看好那小子,別讓他跑了。”秦史尊雖然醉著,腦子卻很清醒,不忘叮囑。
“跑?”江南雁笑道,“他一條胳膊骨折,還斷了三根肋骨,雖然已經接好,但不會很快愈合,現在還掛藥水呢,怎麼跑?”
“骨折不算什麼大毛病,不出三天,肯定痊愈。如果他性子堅韌,能忍受劇痛的話,想跑是沒問題的。還是盡量小心一些吧。”秦史尊道。
“知道了。”江南雁說完,結束通話。
收起手機,她看了一眼簡易,見他歪著頭,麵向病房的窗子,眼睛卻已經閉上,呼吸平穩悠長,已然睡著了。
江南雁冷哼一聲,狠狠白了他一眼,忽然感覺一陣倦意襲來。從早上到現在,她沒有合眼的機會。此時天色已黑,盡管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她還是困倦不已。精神恍惚了一下,後背靠在鬆軟的椅背上,漸漸睡去。
睡夢中,她仿佛察覺到簡易悄然從床上爬起來,沒受傷的手握著一把不知從哪掏出的匕首。見她熟睡,便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狠狠向她喉嚨抹來。她大吃一驚,頓時驚醒,定睛一看,見簡易仍然死死地睡在床上,一動不動。
原來是夢。她長出一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忽感一陣尿意,打了個寒顫,起身走向病房裏的衛生間。
醫院的特別監護病房是有獨立衛生間的,還有一對一的護士護理。入住這種病房價格極其昂貴,隻有富翁們才有經濟實力享受。簡易被安排到這裏,是秦史尊用特殊的身份與院長溝通的結果。他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讓簡易接受醫院最好的治療,盡快好起來。現在他們主要調查的是“奇異死屍案”,不能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對簡易的陪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