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外的停車場，停放著各式各樣的車輛，顏色一點也不單調，有些顏色簡易都叫不出名字。而且，那些車中，幾乎沒有簡易熟悉的品牌車。車子的造型非常優美，線條流暢，車身渾然一體，好像沒經曆過組裝一樣。偶爾駛過的出租車，也比他熟悉的出租車漂亮，當他看到出租車的標誌時，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因為他熟悉出租車的車標。
“我靠，太扯了吧。”簡易趴在車玻璃上看著又一輛駛過的出租車，“奧迪的出租車？”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江南雁回頭看著他，道，“奧迪A6，相對來說油耗量小，是出租車公司最鍾愛的一款車。”
出租車駛出視線，簡易勉強收回目光，看著她，道：“那可是奧迪A6啊，幾十萬的車，當出租車用？”
“有什麼問題嗎？”江南雁問道。
簡易張了張嘴，一句話沒說出來。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夜之間，這個世界大變樣，他熟悉的東西越來越少，陌生的東西越來越多。就拿奧迪的出租車來說吧，出租車公司得多麼財大氣粗，才會如此奢侈地把奧迪A6這種幾十萬的車派給出租車司機開啊。有那麼一瞬間，簡易真的覺得自己像江南雁說的那樣，從外星而來。
“對了，有件事我蠻好奇的。”江南雁道，“在樓道裏遇見小靈妹妹時，你為什麼說女孩不要吸煙那種話？難道你昨天在臥室裏看到小靈吸煙了？”
“沒有。”簡易道。
“你為什麼說那種話？”江南雁不解。
“我也很好奇。”一絲不苟地開車的秦史尊道。
簡易回想了一會，道：“看到俞叔的女兒，我理所當然地想到昨晚醒來出現在她床上，看到她裸睡。進而想到她的胸部，大得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然後又想到我聽到的一個笑話，說一個女孩感覺自己總是呼吸不暢，去醫院檢查，醫生隻看了她胸部一眼，便叫她摘下胸罩。女孩摘下之後，醫生檢查了一下胸罩，又看了一眼女孩的胸部，說女孩喘不過氣的原因是胸罩太小。由此我想到人呼吸時並非自主，而是需要氣壓的。沒有氣壓，空氣根本不會流進人體的肺中。想到肺，我便想到了自己吸煙，再聯想到網上總是有人把吸了幾十年煙的人死後的肺部展示出來，勸告吸煙者盡早戒煙。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把煙戒掉，不能讓自己的肺子變成烏黑烏黑的。俞叔的女兒是個蠻漂亮的女孩，這麼漂亮的女孩，不應該吸煙。長得挺白淨的女孩如果內髒是黑色的，總讓人感覺不舒服。所以，不管俞叔的女兒是否吸煙，都應該勸告她一下，以後不管怎樣，都不要吸煙，那樣對身體不好。”
江南雁呆滯地看著他，像個木頭人。
秦史尊半晌無語，最終還是艱澀地開口：“好複雜好混亂的思維。”
“你……你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江南雁道。
“我經常犯這樣的毛病。”簡易道，“從小到大都是如此，由一件事情想到不相關的另一件事。”
秦史尊和江南雁沉默，他們感覺到，簡易的思維，跳躍得令人難以捉摸。
二十分鍾後，他們終於趕到目的地，郡中心醫院。
停好車子，三人剛下車，兩個身穿警服的人匆匆趕過來。最先到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禿頂中年男人道：“秦組長，你好。”
秦史尊與之禮貌地握手，道：“你好，嚴局。受害者現在在哪？”
“在中心醫院的停屍間。”被稱為嚴局的男人道，“受害者在來醫院的途中就死亡了，考慮到你們要檢查屍體，我們沒把受害者送進太平間，而是送進了停屍間。”
“嚴局想的太周到了，謝謝對我們工作的支持。”秦史尊笑道。
“應該的，應該的。”嚴局道，“唉，真不敢想象，我們郡竟然出現如此惡劣的案子，五條人命，無一生還，死得還那麼慘。我們調取了‘3代城市巡邏者’一年內的所有影像資料，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唉……”
秦史尊安慰道：“嚴局，這件案子由我們負責，你們隻要配合就好了，不必太過自責。你也知道我們的職能和你們相似但大有不同，我們要對付的凶手，非常難纏。”
“是啊。”嚴局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呐。”
秦史尊笑了笑，道：“受害者的身份調查清楚了嗎？”
嚴局點頭道：“已經查明，受害者是一名二十二歲女性，家住本地。她父母曾到公安局報案，說女兒失蹤了。沒想到，我們發現她時，她已經沒了……呃……沒了人樣。”
“嗯……”秦史尊問道，“受害者叫什麼名字？”
嚴局答道：“方蕊馨。”
站在秦史尊身後的簡易聞聽此言，隻覺晴空霹靂，活躍的思維頓時短路，腦中一片空白。呆愣片刻，他一大步躥到嚴局麵前，失聲叫道：“誰？”